大雪苍茫,有笛声喑哑。
他宽宽襟袖,挑开布帘,撑开朱红色的伞,走了出去。
有人推门而入,见他撑着伞要出门,笑道:“郦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郦莅也弯眉笑了:“舟兄,不知今日来,所为何事?”
来人是卫舟,郦莅的邻人,也是极好的朋友。
“阿莅,今日我来,是有奇事一件要说与你。”
郦莅奇怪:“哦?究竟是何事?”
卫舟笑道:“你既是已穿戴好了,便随我去看一番罢。”
若是在平时,郦莅定然不会推拒卫舟的邀约,只是今日,不同寻常。
只得为难道:“舟兄,今日弟有些私事,怕是不能随兄去了。”
“无妨事。”
郦莅撑着伞,快步走着,脚印被大雪很快覆盖了。
那笛声依旧在引着他,他说不出自己为何要来,只是为了这笛声?
或许是,毕竟,他是心里喜欢着这笛声,只是不知在吹笛的,是怎样的人物。
大雪依旧簌簌,风力不大。
“有人么?”
郦莅大声喊了,无人应答,倒是那笛声止住了。
郦莅又喊了一声,还是无人应,他有些失望,找到一处勉强可辨识出的石块,用衣袖拂去了,他坐下,依着身旁的树。
他在思索自己的荒唐,他在家中听到这喑哑笛声,几日了,心中喜欢,便寻了来。
完全不知会如何,这样就来了,是不是荒唐?
如今笛声也止住了,他
“公子因何坐在此?”
一道夹杂着笑意的男音传来,郦莅忙抬首看去,是一位公子。
鹿背上的少年,笑意正浓。
郦莅起身,道:“公子如何会在这里?”
目光触及少年手中的玉笛,神情便凝住了。
原来,是他么?
“哦,我是鹿乘。”
“在下郦莅。”
那鹿乘笑道:“我认得郦莅。”
“哦?”
“方才那曲,是我特意为郦莅。”
“你是说”
“郦莅,你可真是不记得我了。”
甚么?
这是什么话?
那鹿乘跳下了鹿,走到郦莅面前,道:“郦莅,你喜欢这曲子,我再为你吹一曲,如何?”
不自觉道:“自然是好。”
这是心声。
鹿乘与郦莅坐下,坐在那块石头上,执笛横吹。
声声慢。
一只火红色鸟儿飞过来,落在郦莅肩上,鹿乘双目微闭,有雪花飘落,伞面也遮不住。
伞柄微倾,鹿乘眼角唇角皆是笑。
一曲终了,那鸟儿也飞了起来,它在那伞顶盘旋。
————
“阿莅,你看那里是什么。”
郦莅快步走过去,身后的卫舟也跟了上来,看清了究竟是什么。
是一个少年,冰清玉洁,他脸色苍白,仅着单衣,蜷缩在雪地里。
郦莅平日里就是热心,如今见着这样一个人,又如何会不管?
他同卫舟,将少年抬回家中,为他用热水擦拭了身子,吃了驱寒的汤药,换上御寒的衣物。
屋外的寒风,吹刮了一夜。
屋内的人,因着炉火,着实是被暖了一夜。
第二日,趁着日光,他醒来了。
郦莅还未醒,那少年没有留下什么,就离开了。
其后,郦莅便时常听到喑哑笛声。
这是那个少年,对他的感恩。
他知,郦莅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