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满回了栾城,近陵不肯,独自去寻师父息绝。
刘虞看着前方的孟尝,缓步而行,似乎十分悠闲。
他却不明白——
“刘虞。”
孟尝突然停了脚步,回首看他,喊了他的名姓。
刘虞一惊,道:“师姐,不知有何事?”
孟尝微动唇角。
“我同司满的事,你不必再有猜测,这一切,与你并无相关。”
——倒不如在这寻人路上,多看些风景。
刘虞尴尬道:“好,刘虞知道了。”
孟尝见他如此,回了身子,继续前行。
郇久微也不知他是否还在那冰眠地——
若此番有幸,便寻到罢。
“公子,坐船么?”
刘虞听到一声问,连忙看向孟尝,询问意见。
看到孟尝向他颔首,他连忙又大声向船家道:“船家,将船划过来罢!”
船家爽朗应下,船桨大肆划水而来。
“公子去何地?”
孟尝道:“一路南行。”
船家高声应了,孟尝同刘虞走进船舱。
一路上,孟尝无语,只是一直立在船尾,静静凝望。
刘虞不知她心绪,也不去扰她。
一路南行,那人便在么?
那人寻着了,他便能离开汤山,回去师父身边。
师父——
然而,他心心念念的,果真是师父么?
他分明早已知晓,师父他——
他一直想着要回去,可回去,又会有什么?
他的师父——
行进峡谷,两侧层峦叠嶂,苍翠山路。
刘虞看了看孟尝,孟尝不知何时坐了下来。
似有感应,孟尝蓦然回首,与他对视。
她勾起唇,笑容绝丽。
“刘虞,我们谈谈罢。”
——————
“司满。”
司满接过连如苏递来的书画,感激一笑。
连如苏问:“不知这无邪馆可还缺少些甚么?”
司满道:“尚少一端砚。”
“哦?”
“只不过,此砚非寻常,是当初师父亲自磨制。”
——只不过,此事便不再麻烦连公子,司满一人足以。
连如苏未有强求,只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无邪馆重建已成,司满将记忆中物件如数装饰,如今只剩一端砚未成。
连如苏,千年前他同近陵几人于江水边见到他,是沉思状,谁知他早已身死而魂未灭。
是郇久微救了他,郇久微解了他的束缚,连如苏便可走出江河。
那之后,司满几人分道,连如苏同郇久微离开。
两个月前,司满回到栾城,于街市偶遇连如苏。
连如苏似乎身心俱疲,究竟经历了甚么,他不说,司满也不好相问。
如此,便一同修建无邪馆。
连如苏是全才之人,有许多擅长,无邪馆内若有缺失,便由连如苏创作出来补了。
连如苏说,他会同司满待在无邪馆,等酒聆归来。
至于缘由,连如苏没有多说,只是说有事相问。
有事相问——
是关于那孙稚儿,还是郇久微?
他不知。
楼上全无动静,司满叹了一声,透过窗棂,看到院外昏沉天色。
司满抬步走向院门,这个时辰,应当关门了。
双手触到门边时,司满看到一个人,立在门外。
而他不知何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