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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道黎夜光走过一次,但还没有走到石窟寺,就遇到了余白。沿着山路一直往上,荒山野岭间偶尔可见一两个荒废石窟。

    “上面也是卢舍那寺吗?”黎夜光好奇地问。

    “恩。”走在前面的余白一边走一边把山道上的碎石子踢开,防止后面的黎夜光踩到,“卢舍那寺分上寺和下寺,上寺是修在悬崖上的石窟寺,下寺就是我们住的地方,有一个大殿。”

    黎夜光歪头想了一下,“看地理位置,也算是丝绸之路沿线的石窟寺,怎么香火这么差?”她来了两天,就没见大殿来过一个香客。

    “上个世纪山下修水库,附近的村子都搬走了,所以没什么人来。而且这里的地质结构也不宜修窟,潮湿得很,所以石窟所剩无几。”余白说着叹息了一声。

    沿着山道转了个弯,黎夜光就见到了余白口中的石窟寺,说是寺也不过是个简易的木建结构,盖在悬崖上七八处密集石窟的中央,浅浅的飞檐早已破败不堪,估计连个小雨都挡不住。

    走进余白工作的中央大窟,黎夜光才明白他所说的“洞窟里冷”是什么意思,四米高的洞窟约有十米宽,五米深,因为海拔高且常年不见阳光,整个洞窟阴冷彻骨,至少比洞窟外低十度。

    余白把背上来的干粮和水放在洞窟内一张休息用的椅子上,然后利落地爬上了脚手架。

    黎夜光裹紧大衣在洞窟里转了一圈,果真和余白说的一样,洞窟内的泥塑四肢不全,壁画也都剥落大半,仅剩的只有脚手架前那铺巨幅壁画还算完整。

    她大学本科主修历史,硕士三年是专攻艺术史,但佛教艺术本就属于偏门,尤其是像卢舍那寺这样不出名的石窟寺,还是第一次听说。

    壁画上的佛陀直立在中央,旁边各绘有三尊菩萨,与黎夜光以往所见到的佛像不同,佛陀身上的袈裟绘制着纷繁复杂的图案,因为画面变色和脱落,所以看不清楚画了什么。

    余白正在修复的,便是袈裟图案的第一层。脚手架上不但有他修复用的颜料、画板和画笔等工具,下层还有一本八开大的绘图本。

    黎夜光走过去一看,绘图本上用单色墨线勾勒出壁画各个局部的线稿,线条流畅而精准,可见绘图的人用笔熟练、笔力深厚。

    黎夜光所学的艺术史,其中一部分内容便是鉴赏艺术作品,这也是她毕业后能够成为策展人的必备条件之一。拥有良好的艺术审美,才能选出优秀的作品,通晓艺术史,才能更好地解析作品的内涵和深意,高茜常说搞艺术理论的,就是实践类的“寄生虫”,不动手,光动嘴。

    眼下的黎夜光是倒是真正体会了一把“寄生虫”的感觉,因为脚手架上的余白手腕悬空,握笔却分毫不颤,每一次落笔都信心十足、游刃有余。若不是早已在绘本上精准临摹出需要修复的地方,是断断不能如此下笔有神的。

    虽然是学艺术史的,但黎夜光本人却没那么欣赏男性艺术家,尤其是画家,男人嘛,就应该是运动型的,满身肌肉,行走的荷尔蒙啊,整天拿着笔画画,实在有点娘娘唧唧。

    可脚手架上的余白却——

    不、一、样!

    壁画修复与伏案作画不同,尤其是直接在石窟内修复壁画,壁画与视线齐平,余白只能单膝落地,肩背张开,手臂与壁面保持垂直,绷直的小臂肌肉紧实而匀称,尤其是他眉眼中的专注认真与他身上天真青涩的气息相互交融,竟然有一种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吸引力。

    黎夜光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抬手就抽了自己一巴掌。

    黎夜光,你对着一只小土狗发什么花痴呐!

    她向来下手狠,这一巴掌抽得响亮,脚手架上的余白都被惊了一下,俯身问她:“怎么了?”

    黎夜光回过神来,一本正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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