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音对阿娅的猜测不置可否,这两日下来,她发现这步府的水远比想象中来的深,这后院中的女人仿佛一个个都带了面具,若要说伪装的最不彻底的就是闻氏母女。而今她还一不小心让那些女人拉下了深水里,想要干着上身还真是难了。
她抬手按了按拧起的眉头,这真是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逍是人。
“小姐,外边热,咱们还是进屋里的。”阿娅瞧着这猛烈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不免有些担忧,“不然怕是要晒伤了。”
练音轻颔,收回视线,看着简陋却暗藏玄机的院,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慢悠悠地向着主屋踱步而去,心中却是在丈量着这脚下的步,待得脚步跨上那屋檐下边的石阶时,她眸色闪烁了下。
从这原身的记忆里,她发现打从记事起,步练音就是住在这处,而在她之前这院是谁住过,一概不知。
“阿娅,我至今仍然不明白,为何母亲还在的时候就让我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若有个事儿,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阿娅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夫人离去前只说过这是个好地方,让小姐你不要离开了这儿,然后别的就什么都没说了。”
练音淡淡一笑,拢了拢散落的青丝,嘴角噙着的那丝丝笑意夹杂着让人猜不透的韵味,她跨上阶梯,回身望着宽阔简陋的院,视线越发的深沉,尤其是那目光掠过那大半圈靠墙的竹林时,笑意更浓,但当目光落到步练音被害死的墙角处时,心头却满是冷意。
这时,大夫从翠英的屋里走了出来,他见练音向着他看来,赶紧垂下头恭敬地出声道:“小姐,那丫头的命是保住了,不过近些日怕是不能够伺候你了。”
练音点点头,向着阿娅使了个眼色,而后淡淡地出声道:“多谢大夫了。”
阿娅小跑进屋里,取出些许碎银塞到了大夫的手中,灿烂一笑:“大夫,往后咱院里的事,还望你能够担待着点。”
大夫并未拒绝这一份小钱,和蔼的笑笑:“小姐往后若有个什么事情,就让丫头来找老夫便是。”
练音笑而不语,目送着这上了年岁的大夫走出这院,然后进了屋,又吩咐了阿娅在外室候着,若见着绿烟回来,就让其也在外室候着,待得她叫她们时,方可进来,不然不得打扰她歇息。
当然,她并不会这个时候歇息,今儿个躲在竹林里休息的也够久了,且如今她的身早已复原,便也不能空着这一身好武艺,她需要出去一趟。
她换了一身旧衣裳,从后窗一跃而出,没入竹林中,来回地穿梭着,最后跃出了墙头,踏入一条无人经过的小巷,当她落地时,周遭立刻响起惊天动地的狗叫声,甚至还追逐着她的脚步,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当她奔出巷后,这些狗就再也没有追了过来,她微眯着眼眸打量了下四周,最后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酒楼上,那一间厢房里,窗前珠帘晃动,两道人影隐约可见,可又看不真切,但却带给她熟悉的感觉。
但她并未急着上去瞧瞧那里头呆着的人是谁,而是去了云阙阁。
云阙阁中的人早已认识她,只是自从她去了步府后,并未来这儿打扰过他们,便一不小心就将她与闲王的事情渐渐忘却,但此刻看着她上门,各个心里头便又涌起对闲王楚痕的想念。
“小姐,不知”雾影正欲开口时,却是让回来的轻歌打断了言语,“小姐,人我已经安顿好,不知可还有什么吩咐。”
练音唇角扬起一抹明快的笑容:“替我罗些草药来,然后再替我弄两身男式衣裳。当然更重要的是”她侧过头,透过雕花格窗看向那酒楼上的两人,“替我挑个乖一点的丫头,然后记得以王爷的名义给我送到步府来。”
轻歌等人已察觉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