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默,梨花圆月,一抹轻盈的身体在寂静的巷里穿梭着。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练音,不过此时驾驭着身体的却是楚痕,那一双澄清似水的眸此刻如鹰眼般锐利地打探着周遭的情况,忽而跃入一破败的庄园,小心翼翼地靠向后院,最后潜进一积满灰尘的书房。
他急速地研墨,执笔书写了一封信,又从一暗格处取出一枚印章,在上头摁了印。
待做完这些,他又将桌上的东西放回至原地,只带走了信和印章。
洛阳城的主街上依旧繁灯高挂,时不时地有笑声从茶楼酒肆,秦楼楚馆内传出,楚痕借着她的身体慢悠悠地欣赏着这一片繁华的景象,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笑容。
这时,他来到一打烊了的钱庄门口,叩动门环,不急不缓,恰是五下。
门猛地被拉开,一抹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里头,眸间含着一丝喜悦,可当望见眼前不过一个面目满是疤痕的女时,尽是失望。
楚痕将雾影的神色看在眼里,心弦微动,他们怕都还在这儿等着他归来,可他难以回来,不如给他们找个好主,而练音不错,她待那丫头如此,想来他们若忠心,势必也会好好待之,他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递到雾影面前,平静似水地出声道:“这是王爷交给你的信。”
雾影微眯起眸将信将疑地接过信件,拆开一看,面色大变。
楚痕见他心绪不宁,冷声喝道:“你家主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杀手是不可以有情绪?”
雾影背脊一僵,怔怔地望着楚痕,小小的身躯上散发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寒气,仿佛眼前站着的便是他们的主。
“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楚痕再次命令道,他快没有时间呆在她的身体里,必须在天明之前将这些事处理好。
雾影到底是他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杀手,很快就镇定下来,面部也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你稍等。”
门被阖上,楚痕伫立在门口仰望着天边西斜的那一轮圆月,还有一个半时辰。
很快门再打开,雾影邀请他入了钱庄,此刻屋里还站着人,正是云影c落歌c轻歌。
“你是步宰相的女儿?”开口的是轻歌,他蹙着眉头打量着进来的楚痕,破旧的衣裳上沾满凝固的鲜血,一张面容疤痕纵横交错。
“是。”楚痕悠悠而语,“不知四位可是考虑好?”
“不知步姑娘可知我家主在何处?”落歌答非所问,“我等有要事相商。”
楚痕薄唇微抿,眉头轻蹙,神色冷凝地扫视了他们四人一眼:“你家主在信中已将事情全交代妥当,其余恕我无可奉告。”
“你”落歌到底是年轻了些,少了点沉稳,眉眼间流露出些许怒气。
楚痕丝毫不曾将他的怒色看在眼里,悠闲淡然道:“从或不从?”
四人眸间流露出些许为难之色,那一双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露。
楚痕也不急,悠然地坐了下来,颇是不客气地取过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微抿了一口放下杯盏,抬眸看向眼前站立着的四人,手指轻轻扣动着桌面,竟是敲出动听的韵律。
四人瞧着那熟悉的动作与韵律皆是愣了下,彼此相视一眼,仿佛以为是眼花,可再看时,楚痕的手已握住了杯盏。
圆月悠悠西斜,天色似乎也要渐渐明朗,四人纠结了一番,最终出口的终归还是从字。
楚痕满意地轻颔:“你们若忠于我,便依旧是忠于你家主,而我也绝不会亏待你们。反之”神色陡然阴寒如霜,“你家主能够让你们起来,我便能够让你们全部倒下。”
“好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们派人去城北乱葬岗西北方向的墨林里将那五具尸体送到步家二小姐那儿,还有一匹受伤的狼送到这儿,顺便弄来这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