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微末的动静置人于死地。当他在这一片腥烈战场上忘我厮杀时,竟品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刺客是蛇,潜伏在暗处,只待猎物出现时给予致命一击。
武士是虎,威武霸烈,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当习惯潜藏偷袭的蛇体味到虎狼噬咬猎物的快感时,只会更加迷恋。他的一身巨力在战场上犹如沉重的撞城锤,紧握的拳头似沙包,重重捶在战马头上,将这些雄骏击打得唉叫连连,不理会背上武士的命令,横冲直撞,不愿再被那墩矮胖子再锤一下。
当他高高跃起时,沉重的身子也能空灵如燕腾飞空中,接着重重砸下来,将一片儿武士轰杀成肉泥。
单从现在的情况看,他与六子按梵阳武夫的境界划分,都在中品以上。
难怪梵阳的郭阿蒙要把江湖打杀到这等地步,江湖高手虽然不易培养,可真跟官府作对起来,还真得花大代价。十甲下品百甲中品百甲以上为上品,还不都是用武士的性命填出来?
官府是安逸了,可这样的江湖,未免太沉闷!
他真想吼出来——都没有个能让他放开手脚的么?
下一刻,耳畔响起一声阴险的低语:“娃娃,欺负当兵的算什么意思?来,爷爷跟你打!”
小五心中惊骇,真他娘邪门,刚想说怎么没高手,高手就来了!说话这人能无声无息到他身后,这份敛气的功夫就在他之上!
他一回头,只看到一颗光铮亮光头,咧嘴道:“你是谁爷爷?老子还是你爷爷——呃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光头一手按在面门上,如鹰爪般锋锐有力,他近两百斤的身体竟被推得向后退去。
只听得光头暴喝一声,的手臂上臌胀起虬扎肌肉,将肥胖如球儿按在掌心一掌推出。
和街头痞子混混比拼蛮力般不不讲章法。
小五身子被推得倒飞出去,在黑沙白雪上连连翻滚,好似一块正打着水漂的石头。
正和小五交手的几名沧海军武士亲眼看到这可怖的胖子被打飞到远处消失在视线中,再看这光头中年汉子,眼神里多了几分畏惧。
只怪梵阳江湖凋零得太厉害,当年一人就杀几百上千的武夫已成传说,老兵们说起当时武夫通天手段如何了得,他们只嗤笑一声以为是笑话。当这一切真真正正发生在眼前时,只有满满的震撼。
“还有个娃娃么?一并收拾了!”光头上刺了一只鹰的汉子瞥见面无表情地小六,武士们只看到一道残影掠过,下一刻,光头就站在六子身前,魁梧的身子比高瘦的小六还高出一头,与六子一般都双眼深陷,高耸的眉骨下是两片阴翳。但六子眼睛深陷是太过消瘦,而光头汉子是眉骨突出,约莫是有几分少数民族的血统。
六子面无表情,不论何时,他都是这么平淡,好似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开心或悲伤,与小五的至情至性相比,他更像一架精密运转的机括。
六子抬手握拳,一拳推出,拳势并不刚猛,却沉稳有力。这缓慢一拳,像暮色十分撞响千年古刹的撞柱,只待涤荡出禅意。
光头汉子不闪躲,同样一掌推出,掌心与拳锋相碰,像两块陨石抨击在一起。以两人的手掌与拳锋为中心,气劲猛地炸裂开来,磅礴气机仿佛将这片黑沙白雪地化成了湖面,而他们二人交锋的一掌一拳便是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头,掀起滔天狂澜,地面起伏不定,黑沙白雪狰狞曲扭,一圈一圈朝四周荡去,震天巨响传遍荒野,一名武士的尸体被卷入这四散而开的气机中,顷刻间身体连人带甲化为齑粉。
光头汉子冷笑着与小六以掌换拳,黝黑精干的脸上冷笑连连,六子轻轻皱眉,咬紧牙关。
“娃娃,这拳头有几分意境,勉强能说得过去,内力心法也上了门道,就是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