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杀多少人,都得好好规划,不可滥用兵戈,要不然有违陛下浩然正气,有损天子命格,臣愿陛下长命百岁,愿陛下福寿同天,愿陛下与新的帝国一般,不死不灭!”
“浩然正气?天子命格?长命百岁?福寿同天?笑话,从我杀了父兄那天起,我注定会不得好死。”皇帝嗤笑一声,不以为然。
这个神情疲倦的皇帝其实不过二十五岁,可平天冠下的头发已夹杂斑驳银丝,这五年间帝国事无巨细亲自过目,事必躬亲夙兴夜寐,早早就白了头,原本秀丽黑发变得灰白,常常头痛欲裂。侍候皇帝的太监宫女常说陛下晚上会做噩梦,会胡乱喊叫,会从梦中惊醒,醒来就再也睡不着,披着袍服一个人坐在宫殿的台阶前,怎么也劝不回去,怀里抱着宝剑——仿佛只有这冰冷锋锐的利刃才能让他感到些许安全。
这次轮到修罗低头俯视着这个倦怠的皇帝,这个他亲手选中的人来。他白皙妖艳的脸像面具般,嘴角微微翘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浮上嘴角——就是那种戏谑的,将人玩弄股掌间的玩味神色。
“明日我要亲自前往边境,从梵阳到帝都,战况情报来回传递太慢,得到的消息总慢时局一个节拍。而且,我要亲眼看着我梦阳的武士是如何死的,要亲眼看着他们为国捐躯时的惨烈。”皇帝沉声说道,他眉头轻蹙,按压太阳穴的指头力道更大了些。
“陛下莫非头痛症又犯了?微臣请太医为您诊治一二?”
“不用,太医也诊不出什么名堂,约莫是没休息好。你且退下,安顿好宫里事情,明日与我同去边境。”皇帝不耐烦道。
“遵命,陛下,愿您身体安康!”修罗微微躬身行礼,缓缓朝殿外退去。
他走到殿外,站在高耸壮观的龙炎殿前,脸上的戏谑玩味之意终于不再掩饰。
他白皙的面容透着一股疯狂,像是有熊熊火焰在他胸膛中燃烧,白净的脸像被滚烫的蜡烧过,变得狰狞可怖。
“打仗怎么可能不死人?死的越多越好,越多越好,死者啊,站起来吧,在月食之夜到来之时,将这个世界吞没在死亡的恐怖中吧!”他像念动咒语般用空灵的嗓音念叨着,像在施加邪恶的诅咒。
他转身看向空荡荡的龙炎殿,皇帝只身一人靠在皇座上,眼睛紧闭,眉头轻蹙,好似睡着。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竟如此暮气沉沉,像即将枯死的大树。
“受规则制约,好些事情我不能直接做,那就劳驾陛下代替微臣承受惩罚吧。”他笑容诡谲,笑的温柔,仿佛一碗热气腾腾的,下了毒的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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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阳青河城。
韩宇杀红了眼,披头散发,一缕鲜血顺着鼻梁流下来,沁入嘴中,腥甜的味道仿佛激起了他的杀意,举刀吼道:“封住,封住,封死城门,决不让一个梦阳人溜出去!”
他的头盔被一名梦阳武士一刀敲掉,差点就被削掉半个脑袋,依旧没有退出。作为炎字军三大都尉,他只要骑马站在最后,指挥全军发号施令即可,甚至能举着刀砍掉胆敢胆怯逃走的武士。可他没有,这是和炎将军学的,大小战事,没有让武士冲在最前主将缩在最后的说法,要想让武士拼命,主将必须得先拼命,尤其是对梵阳这种安逸日子过了二十年的武士来说,他们需要主将作为表率,而不是自顾自的叫嚣让他们前冲前冲,自己却缩在安全的地方。
青河城城门宽六丈,门洞长十丈,就这么巴掌大一片地方密密麻麻堆积了上千具尸体。披着轻质皮甲的梦阳武士无论是武艺还是战意都比梵阳武士高出一大截,他们起手落刀动作毫不凝滞,犹如砍瓜切菜。十丈长的城门已经被推进一半,梵阳武士若是撑不住,这城中近十万步卒武士便能突围出来,顺着玉兰山脉分散开来,与沿驿路高速推进的风雷铁骑汇合,那梵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