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回头,眼睛扫了一眼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五六步远的那名儒雅男子,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书生相,可穿上战袍腰间挎刀后,就像一柄包裹在绸缎内的秀冬刀,那股含而不发的内秀气势,绝不是简单角色。直觉告诉他,小觑这个温和儒雅的男人,绝对要付出惨重代价。
王钟离,城主大人派来跟随他保护他的人物,其实更多的是看他表现如何,必要的时候救他一命拉他一把的吧!
莫名烦躁,他讨厌这种被人观察被人监视的感觉。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这个儒雅的男人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温文有礼的点了一下头。
星辰转过身,俊秀面庞笑容令人如沐春风,问道:“先生可知咱们这次来战场,主要目的是做什么?”
他嗓音幽柔,不似别的男子那般低沉,像鸟雀般轻灵,再搭配上他俊秀的容貌,很难让人拒绝他的任何请求,即使星辰那双珊瑚红色的眼睛里并没有多少真挚的笑意。
王钟离上前赶了两步,与他们并肩行走,说道:“遵照城主大人的意思,借用关系为你编一个番号,在战场上取得军功,不管多大功劳,都给你先提拔起来,入品入流。至于能否拜将成名,就看你今后与御殿炎将军还有沧海军都统这几位老将军比,差几分火候了。总之,青河郡这一战,就要把你推到庙堂上,推到帝都真正掌权者的视线里,再攀附龙气壮大自己气运,以蟒吞龙取而代之。”
“帝都真正掌权者?皇帝么?”星辰喃喃自语。
梵阳皇帝,皇甫氏皇族之主,宁正的父亲?
与两年前的情形何等相似。年轻的赤那思新君王苏日勒和克要报杀父之仇,要重振赤那思家在草原称霸百年的荣光,就必须杀死狮子王忽炎??额尔敦可图,可真的杀掉他后,雨萌会原谅他们么?
他若是真的以蟒吞龙取代了皇甫家的地位,宁正会理解他么?
“城主大人说的话一向很玄奥,我也不甚知晓,只知道这次任务就是送你一场大造化!”
大造化?该是有多大?星辰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想起渊鸿哥哥那天对他说的,要对那个看似无欲无求的尚吉城城主留一份戒备,甚至对他母亲都不能完完全全信任。这两个人都是存活了几百个春秋的妖孽,他们看惯了春秋变幻,看惯了生老病死,时间仿佛在他们身上永恒凝固,他们计划的事情不争一朝一夕,不图一时之利,能花几百年来运筹帷幄的事情,莫非是要偷天换日瞒天过海?
他们是最接近这世间规则的人,受制于规则,又妄图推翻规则,若是真的被他们挣脱了套在脖颈上的枷锁,以他们挥手间就能变迁沧海山河的磅礴力量,再加上几近永恒的生命,那不就是活生生的神灵现世,能执掌天下苍生的命脉?
一瞬间就觉得一阵恶寒,仿佛有人在他后背嗖嗖的吹着凉气。和母亲在一起十几年,他从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甚至连父亲都说他看不懂母亲想要什么,而慈祥和蔼的城主爷爷,同样是那么的迷雾笼罩,看似自困一城无欲无求,可这三百年见他在梵阳落地生根的棋子有多少?
他莫非就是城主爷爷这盘棋中,最耀眼最闪耀价值最大的棋子?若是他一步走错,成了毁掉整盘棋的坏子,是不是会被残忍抛弃?
大好前程?大造化?说送就送,怎么就觉得这是要把他捧到风暴中心,要把他当作一个引子,触发翻天覆地的变化!
突然的,王钟离那双温和的眼睛精光毕露,没有了温和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星辰公子,进了城主大人的棋局,就再无脱身的可能,要么顺着城主大人的意思走,要么靠自己实力横冲直撞,兴许能杀出一条生路。你若是心存侥幸,只想着能博得小富小贵安稳一生,倒不如趁早自断手足做一个废人苟且偷生的好。若进了棋局再想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