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是直觉,身为刺客面对危险时的直觉。他和夜星辰,将来不会是朋友,只能是敌人的!
可现在,他,梵阳御殿炎将军之子,在极北草原做质子。夜星辰,梦阳镇天大将军之子,被流放在草原。两个人的命运还真是像啊呵呵。可是龙潜深涧,焉知经年后翔舞云天,暂时狼狈流离不算什么。夜星辰绝不是甘于平庸的人,因为他从那少年眼中看到的是浓烈的和被华贵安详之感深深掩藏的憎恨。
突然间,前方冲出一骑快马,飞快得朝君王这边奔来。君王身后的扈从武士反应极快,策动战马将君王围在中间,斩马刀斜斜举在肩上做出砍杀的预备姿势。几名隼骑武士举起手中弓箭对准这个来势凶猛的骑兵。
来者近了,是大风帐武士的轻甲装束。马背上的武士浑身是血,眼睛暴涨着,高声嘶吼着:“库玛部塔塔木汗王造反,扎儿花将军被埋伏库玛部造反”
武士凄厉愤怒的吼声随着身下战马的马蹄声波动着,整个人像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一样。君王身边的隼骑武士放下了手中张满的弓,可轰烈骑武士的刀还高举着,丝毫没有松懈。苏和将军的马斜插进那名大风帐武士和君王之间,眼神无比阴翳——库玛部造反?塔塔木汗王那个废物造反?
他看了一眼君王,与君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短暂的对视在一起,两人的反映都是一样的:若不是塔塔木汗王疯了,就是另有人在为他撑腰!库玛部是实力最弱的部落,塔塔木汗王又是贪生怕死之辈,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干造反这样的大事。当初杀了库玛部额胡扎??塔塔木,塔塔木汗王不也什么也没敢说么?
大风帐武士的马快到君王身前,他猛力勒住战马,身子随着惯性滚下来,在地上翻滚一圈,利落的单膝跪在君王面前,双手抱拳,沉声说道:“禀报君王,库玛部塔塔木汗王带兵埋伏了扎儿花将军,将军带话给您,部落暂时不要移动,不要接近银马寨。大风帐正与塔塔木汗王交战,请君王务必当心。
君王点了点头,挥手命武士退下。他脸色阴沉得说道:“苏和,带两万名轰烈骑跟我来,部落这里暂时交给阿拉坦仓与苏日勒和克。”他转身对着儿子说道:“不要慌乱,派人找阿拉坦仓将军,隼骑武士收缩在一起。剩下的轰烈骑交给你,让牧民和贵族们都停下来,前方交战的事情不要泄露!”君王拍了拍儿子厚实的肩膀,琥珀的眼睛中透着信任赞许的光芒——苏日勒长大了,也该担负起责任来。
苏日勒和克披着铠甲,宽厚的脸隐在头盔的铁链面甲后,露出的眼睛闪着一份担忧之色。阿爸这些年身体日渐衰弱,特别是前几年南征时失去一条胳膊,不适合再打仗,他实在不放心让阿爸去前方战场冲杀。
像是察觉到儿子心中的担忧,君王呵呵笑了起来,说道:“放心,不用担心。阿爸这一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小小的库玛部我还没放在眼里,而且有苏和将军和扎儿花将军在,不会有事的。你不一样,你是除了我外最后一个姓‘赤那思’的男人了,经不起损失。我死后,你就是蛮族的王!将来阿爸都要跟在你的马后听你的命令,几家将军贵族们还有所有牧民都要跪在你面前对你效忠。你的路,才刚刚开始!”
既像是鼓励,又像是交代遗言,君王苍老干枯的手抚在儿子坚硬的面甲上,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君王比之四年前南征时衰老太多了,那时的君王头发斑驳,狼皮甲下的身躯像铁铸般,胸膛中像是积蕴着无穷的力量。那时在梦阳伊宁城的城墙上,君王冷漠得看着城中上演的屠城杀戮,对自己的儿子说他们正在做的事情是令梦阳的史官连执笔记录的勇气都没有。那时的君王站在梦阳帝都缥缈城前,张开双臂仿佛要将这座大陆上最有名的城拥入怀中般
可现在的君王头发斑白,琥珀色的眼睛略有浑浊,胸膛也不禁垮下去些苏日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