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个熊一样憨厚的赤那思世子总是沉声说着伤到他君王和大萨满非剥他一层皮不可。想到他宽阔泛红的脸庞却紧紧皱起眉毛说着什么害怕被教训的话,真心觉得可爱到极点。
每到这时候,一旁的雨蒙就拍着手喊叫着:‘笨牛笨牛肯定是因为打不过星辰才推辞’,她跳着喊着,石榴红的马步裙上下翻滚如云,编成一束一束的头发上金铃响动,隽秀的眉眼整个像骄阳一样化开,阴暗的帐篷仿佛都明亮很多。有时候她会冲上来勾着星辰和苏日勒的脖子说:“那就不打了,两个好朋友刀剑相见成什么样,就算是打着玩也不好我们几个永远不准相互争斗”
对啊,两个好朋友刀剑相见成什么样可真的到了那一天时候,这句话多么得苦涩?
还有他的小女奴,乌玛,每当他和苏日勒在帐篷练刀时,乌玛总会站在最角落里把身子缩起来,生怕被伤到,脸上的神情令人痛惜。对于一个奴隶来说,死了就死了,没有谁会在意,别人不在意他们的命,只有自己爱惜自己。不管会不会真的伤到,她宁愿躲得远远地,将身子蜷成自己觉得最安全的姿势。
他们四人就这样度过了一个冬天,雨蒙也不怎么回阿日斯兰部的营盘,就固执的留在星辰帐篷里,反正她阿日斯兰小公主的名号在极北任何地方都好用,也不怕受到不好的待遇。苏日勒也时不时就溜过来,还能带上半只羊羔和掺了水的白月醉——纯酒他们几个实在受不了。而乌玛烤羊的手艺越来越好,直追大萨满水平,四个人经常在帐篷里生火烤羊喝酒。慢慢混熟了,乌玛也不那么拘谨,没有刚开始的局促不安,面对这些身份地位远超她的贵族不再唯唯诺诺,可她对她主子的尊敬有增无减。夜星辰,是值得人为之卖命的主子。
四个人这样过一个冬天,之间的情谊如同手足,这可能是夜星辰觉得最快乐的一段日子,而且,更令他高兴地是,这样的日子想过多久就能过多久。憨厚的苏日勒,精灵古怪又美丽的雨蒙,还有安安静静的乌玛,他越来越喜欢他们几个起来。严酷的草原,也因为有了他们而变得那么难以亲近了。
“辰公子,君王已经下令四月十五日开始,蛮族整个北迁,五大部落各自回到自己的夏秋牧场。你的马术也要抓紧练熟,到时候可能要在马背上待半个多月,一天就要推进六百余里。到时候军队先开走,你和苏日勒殿下一起跟随先遣部队走,既是让你习惯一下军旅的行军生活,也是要好好练练你的马术”扎儿花转过身走向帐篷出口,声音沙哑得说道。
“要离开这里了么?”夜星辰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仰头看着将军问道。“迁走后各个部落就要分开?那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不知不觉得,他的语气急促起来,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嗯,还日拉娜河南岸这片草场是牧民冬天保命用的,不能长期逗留。开春后极北内地的草场也长起来,回到夏秋草场时刚好五月初,草场就能接住这是蛮族历年的老规矩了。而且,春天草原解封后,五大部落聚在一起多少都会有冲突,不赶紧散开的话,搞不好就要打仗了”扎儿花略微惊奇夜星辰的语气,但还是耐心得解答了。
“那阿日斯兰部的草场在哪里?和赤那思的草场离得近吗?”夜星辰的语气越发急促。
“赤那思和阿日斯兰部的草场距离最远,赤那思在离火原,阿日斯兰在最西边的乌苏木原,之间距离大约三千里”
‘咯噔’,夜星辰感觉自己的心一下沉到深渊里,三千里的距离,一匹最好的马都要跑六七天,而且草原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他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穿着纯白的狐裘小袄和炽烈的石榴红马步裙的少女来,今后距离就要这么远了么?多少次自己都忘了她是阿日斯兰部的公主,忘了她并不是赤那思人,忘了他们终有分开的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突兀
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