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既来之则安之，等一切安顿下来，请信得过的人偷偷回家去跟家里人报平安要紧。现在要做的，只有无论如何在这里生存下去，才能再图其他。

    太子宫后殿分为中庭和其他如椒兰殿一样的居所，走过中庭后，五人便要分道去向各自的住处。六子的事情本是到这里就完了，只需让分派给几位新人的侍女或宦官带着她们前去即可。但这窦嫣是皇后族人，他又是皇后的心腹，于情于理都脱不开身，便亲领着她到芷兰殿中去。

    “六子，今日殿内究竟发生何事？”

    尚未到殿内，窦嫣便迫不及待地问了。她心下实在疑惑，尽管作为皇后侄女，参选之时就知道必能中选的，故而也没去贿赂宣琪之流，但就算内定，怎么也该走个过场，如何会面都未见便定下位份。

    而且每一队人进去她都有打量过，此次中选的五人之中倒有三人是出自同一组里头，那得了位份的秦氏也罢了，她毕竟长得好看。可那贾氏和洛氏，算不上绝色，先头进去的那两批也有能跟她们比肩的，怎地就一起中选了？

    “良娣有所不知，今日那。”

    时隔多年，六子也想不起来当初那槐里的女子是何相貌，自然不会往那里想。当下只是将殿内发生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包括太子如何对洛氏起意，又是如何将注意转向秦氏，见到后如何惊为天人，竟然就这么匆匆地结束了殿选。

    “如此说来，都是因为那个秦氏？”

    窦嫣进到屋内坐好，挥退了上前服侍的宫人，让他们在门口看着，自己只管留下六子问话。

    本来吧，看在皇后的情面上将人带到就行了，哪知还要被留下来问话。太子最忌讳他们这些近身侍奉的人跟后殿的妃嫔来往过密，以前自己跟着张德只管置身事外，如今来了这位，少不得已经被定上了标签，又加上跟她关起门来谈话。

    太子的眼线有多厉害他可是知道的，只是都归张德管着，这事儿要是被报上去还指不定怎么想自己呢。六子心头有苦说不出，早知道便胡乱糊弄下的，当下却也决定不再多说什么，这位也不像沉得住气的。

    “这个事情其实也说不好，太子就对着那洛溪椿说过话，真要特别青睐的话，怎么也会问几声的。想必是累得很了，后头的才不看的。”

    “太子这几日很辛苦？”

    “可不是嘛，匈奴寇边，皇上为了这事儿也是辛劳不已，做儿子的自然也要分担一些。”这却真是信口胡扯了，近年都是小打小闹，传到朝中时战事差不多也结束了。不过匈奴却是后宫禁忌，诸人都深知那是汉家之痛，六子相信这窦良娣不会这么没长脑袋地跑去问。

    “既如此，想来的确是辛劳了，待会我吩咐小厨房炖些汤羹，你替我呈过去吧。”

    “喏。”

    窦嫣这里六子可以唬弄过去，到了皇后跟前却是不敢了，老老实实地将经过一五一十地全都细说了，甚至太子差点将只得五位入选和窦嫣忘记的事情也一并交代了出来。

    “有这等事？”窦皇后居于正位，靠着扶手沉吟了一阵，方才又问道：“那秦氏相貌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六子顿了下，似是在回忆：“依小人愚见，和那程氏却是平分秋色，不过许是秦氏更对太子的眼了。”

    自己的儿子其他都好，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这点窦氏还真是没弄明白，那最得宠的栗孺人和贺孺人一个娇憨个冷艳，太子妃温婉，也得了不少眷顾，加之承过雨露的其他侍妾也是形形色色，最后得出来的结论便是他喜欢长得好的。

    可惜自己娘家的女儿在姿色上着实逊人三分，挑来挑去也只有这么个窦嫣将将能跟那些姬妾比一比。可现在看来，莫不是这太子还是有喜好的？

    此时她却没往那件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