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田老夫人说的那样,夏天易困,特别像王娡那样坐在一辆摇摇晃晃如摇篮一样的马车内,暖烘烘的车厢加上从车窗外头吹进来带着丝丝凉意的风,倦意就这么涌了上来。
行进的马车停了一阵,她迷迷糊糊地听到陈四跟他说想去旁边行个方面,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之后,听到他走远的脚步声。一歪头,又睡了过去。
陷入沉睡之前,感觉陈四回来了,马车再次出发,之后彻底沉入梦中。
待到王娡醒过来,马车竟然还在走,自己一觉起码一个时辰,怎么会还没到?掀开帘子一看,又好像的确还在路上的样子,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道:“陈四,还有多远啊。”
外头没人回答,以为是车晃着没听见,又抬高了声音再问:“陈四,这还要走多久啊?”
依然没反应,不同的是这回马车停了下来。
“这人搞什么呢?”刚睡醒还带着丝丝起床气的人不耐地撑起身子将车帘掀开:“我问你话呢!你没听。你是谁!”
原本还惺忪着的眼睛瞪得老大,直盯着外头站着的两个陌生男子。那两人仿佛没想到她会这么快醒来一般,表情有些惊讶,却还是一左一右在车辕两边站好,恰恰封住她的所有去路。
“姑娘,我们只想请你帮个忙,没什么别的恶意。”
“帮忙?”王娡几乎可以听到心脏噗噗地剧烈跳动的声音,眼睛的余光瞟向两边,都是不好走的石子路,再加上母亲特地为自己挑的曳地的裙子,想跑是绝没可能,看面前两人的意思好像也不准备对自己做什么,当下只能力持镇定地道:“帮什么忙,借钱?”
“差不多,咱们兄弟指望着姑娘换点钱花。”
伴着其中一个男子的声音,王娡觉得视线重新有些模糊起来,身子开始坐不住直直朝后头倒去,恍然间看到左手边男子的手上拿着一把熏香一样的东西。
“他们是之前吃过解药的?”最后一个念头闪过,整个人沉入完全的黑暗中。
两人见王娡倒下去,还不放心地将熏香的又在她鼻子周围转了转,这才将火星熄灭掉,顺便把人重新拖到车厢里头去。
“大哥,这丫头长得俊,咱们算是立功了。”
“可不是,宫里头要是年年选秀就好了,做一单够吃半年的。”
“单子上的人家还差几户啊?”
“就一个,贾府。待会路上找机会再干一票,人送过去就撤。”
“好嘞~驾!”
每逢宫中采选,总有挤破头想进去的,也有挖空心思想落选的。可落选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因为落选的女子也得留在宫里头做事,到了25岁才能回家,这就是无病无灾最好的情形。即使最后能回家,青春也整个断送了,而朝廷给的补偿仅仅是该女子终身不用交人头税而已。
若是贫寒人家,想着辛苦几年能省下那些钱很多也是愿意的,若能侥幸被皇帝看中就更好,一家子都算鸡犬升天。
若是朝官,很多也是乐意的,有个能在皇帝耳边吹风的女儿,家里头的路也要好走些。
但总也有那么些条件不错又心疼女儿,觉得她就算受宠也很辛苦的人家,那就只能打别的主意。比如买一个相貌不错的顶上,这样来接人的官吏就算认出来不是亲生的,看在脸的份儿上也不会太难为,最多再掏份儿银子。
当今圣上不是昏君,这样的人家虽少,他们给的钱也够养活如李江c阿吉之流的人了。
王娡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一觉醒来,旁边多了个被绑住双手双脚,低头垂泪的姑娘。不舒服地动了动,才发现不知几时自己也被绑了起来。
张了张口,许是好长时间没喝水,嘴皮都裂了开来,嘴里也是干得发苦:“姑娘,你”说话才发现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