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村口两三里外的路上,走着一队年轻人,奇的是走在最前头的倒是一个10来岁的少年。几个人身后跟了辆马车,马车车辕宽,外头的漆也好,再加上几人的穿着打扮和行为举止,约是哪家有钱人的小公子出来游玩。
这在槐里附近倒是不少见,这里离长安城近,却难得的有山有水,风光也不错,长安城内的权贵们闲来无事来得倒也多。
只是这一行倒是比普通的富硕人家多了几分威严,单看那走在队伍后头不时查看四周情况的两个壮实的年轻人,腰间用布紧紧裹着的怕是佩刀了。
“殿下,咱们要是再不往回赶,就过了时辰啦。”
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袍的年轻人跟在少年的身后,有些急促地提醒道。他长得并不高,身材瘦削,如果凑近了看会发现他没有喉结,声音较之普通的女子还尖细几分。
那少年不耐烦地挥挥手:“说了多少次,在外头不要叫孤殿下!”
“”
察觉到自己失言的少年有些恼怒地瞪了那年轻人一眼,又抬手指了指前头。
“你看,那儿不是有个村子嘛,不行咱们今晚就在这儿歇下了,明儿回家里我自己跟母后娘解释。”
说完再不理会那着藏青色服制的年轻人,独自加快了脚步。
年轻人在后头愁眉苦脸地耸拉着脑袋,低声道:“娘娘哪里会苛责您哪,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我们这些‘撺掇’太子在外头野的下人。”
“张德,发什么呆呢,还不快跟上!”
走到前头去的少年转过头来催促道。
“哎!来了!”张德又转过头去招呼落在更后头的马车:“动作都麻利点儿,快跟上!”
原来这一行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子的嫡长子,刚被册封为太子的刘启。前几日又得薄太后做主将自己的娘家侄女许配给他,只待两人都再大一些便成婚,太子的位置便更加稳妥。皇后窦氏自然是高兴,刘启跟她请旨出宫去玩也很痛快的放行了。
自父皇即位从代地迁来长安后,几乎都待在太子宫中,平日里活动的地方最远也不过是去长乐宫给薄太后请安,和在代国做王子时的自由完全不同,他可是被闷坏了。好不容易母后通融可以出来一次,自然是要玩个尽兴才行。
偶尔听小宦官们说起这地方的风景不错,离长安又近,便决定到此一游,也算是出了城了。
一路走来的风景果然没让人失望,路面也平坦,想是这地方人来得多专门修整过了。
刘启又往前走了不远,就看到村口的地方站着两个女子,高的那个和自己一般大的样子,手上牵着的那个还是个小孩。
自出生起父亲就是藩王,后来又当了皇帝,自幼见过的美丽女子不胜枚举,所以当他知道自己的祖母薄太后将薄秀旖指给自己做太子妃时并不是那么高兴。因着薄太后早有此心,秀旖在之前也是见过的,比自己小一岁,从五官上看再大点也至多算得上是清秀。跟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些自是不能比的,和眼前的这个。也不能相较。
眼前的少女还未完全长成形,举止已让人觉得温婉;穿一条杏红色的衣裙,浆洗得多的缘故颜色已经有些泛白,穿在她身上却有莫名地出尘之感;头发以一支木钗松松挽起,正面看只能隐约看到一根掩映在乌发中的栗色。此时她微微侧头弯下腰低声给牵着的孩子说些什么,看年纪这应该是她妹妹吧。
秋风细细地吹来,轻柔地卷起地上的落叶飘在空中,少女抬起袖子帮妹妹遮风,动作温柔又带着臧儿特意教导过的轻盈之态,刘启恍然看去,直觉得眼前的少女如仙子一般动人。
王娡听到前头有马车的动静,抬起头来看。她们这里虽然风景好常有人来,会进到村里的却很少,平日里见的也不过是村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