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是老头的那个女人预产期,为了安全起见,老头先让女人住院观察,产科的病房离我的病房不远。下午我回到医院的时候,老头不在我的病房,估计是孩子生出来了。好奇心的驱使,我来到女人的病房,一个小小的婴儿躺在她身边,老头正在喂女人喝粥。
很难想象这么小的家伙以后叫我哥哥的样子,他睡着了,小手还一动一动的。说实话刚生出来的婴儿并不怎么好看,更谈不上可爱。只是看第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老头亲生的,眉眼嘴角都是缩小版的他。我不知道我小时候长得什么德行,是不是也这样皱皱巴巴的,估计比这个小家伙好看,因为我长得像我妈更多一些。
老头一直微笑着,对女人关爱有加,有个科学实验表明的理论,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都会更像爸爸,随着年龄的增长才慢慢的像妈妈。这样会降低被遗弃的概率,我可能是个反例,听我妈说我刚生下来时就长得像她。看吧,所以我从出生就没有讨好老头的基因,长大了更没有。
不想再看他们恩爱的样子,那只会让我更加觉得自己和妈妈都是不合时宜的旧人,“只看新人笑,哪管旧人哭”,很庆幸看到这些的是我,而不是我妈,如果是她的话,不知道她会有多伤心。
从女人病房出来,我回到自己的病房,老花已经走了,桌子上放着一个录音机,播着周华健的老歌。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弄来的磁带,这东西现在估计都快绝迹了。
我看着床上的自己,面色红润,比出事之前好像还胖了一点。他们给我理的发型真是丑的不忍直视,但是也没太影响我的形象,不管是正常人,还是植物人,不得不承认我长得非常惹眼。负责护理的护士小姐姐们每天都争着来我的病房值班,我的长相基本满足了所有公主王子故事里面王子的形象。她们把我当做幻想的理想的异性对象,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然而没有一点用,我特么是植物人,只能躺在那里静静的帅着,也许哪天突然哪个器官衰竭,我就可以帅着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郁闷的情绪油然而生,还是回家待着好了。心不在焉的,瞬移后睁开眼睛时我发现我来错了房间,这个房间户型和我的那间一样,是我哥哥的房间。
都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就没再进过哥哥的房间,本想马上离开,但好奇心占了上风,我给自己找着合理的理由,看看也没什么,我只是一团空气嘛。
工作桌上摞着高高的文件,落地式的书架上放满了书。我们家是有专门的健身房的,这货还在自己的房间里放了跑步机,对自己严苛到变态的程度。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他身材走形,只吃红肉,每天有氧慢跑。他就是一个极端的完美主义者,各个方面,每一个细节他都强迫自己要做到最好。我们两个人就是两个极端,天南地北,天涯海角,天上地下总之呢,就是完全对立,我看不惯他的假正经,他也不欣赏我的混混样。
办公桌上有张照片,是妈妈年轻时候的,长发披肩,穿着真丝旗袍,优雅的坐在椅子上。我不知道哥哥是不是和我一样有时候会非常的想念她,如果可以真的很想能安静的坐下来,两个人聊聊小时候一起度过的时光。想象也总归是想象而已,我们已经到了尽量避免煽情避免尴尬的年纪,他一定会说着他很忙,我会说我还有事。
回到房间我的大衣柜,整个心情低到了极点,我不知道怎么调节自己的情绪,以至于后来脸上好像都写着不海皮,满脸的忧郁。活着的时候可以做很多事情,而且当有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可选择的备选项也变得特别多。我的注意力很快就能被转移,尽管它们还在心里的某个地方,我只要能得到片刻的安宁,就不想再去理会它们。
可是现在不行,我能做的事情太少了,只有大把的时间和思绪。和这些累积的情绪独处的时候,简直是种煎熬,我的整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