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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凉如水,偌大的院子里空余一位白衣女子,手执一直白玉笛,看成色,是由一整块通体润泽的和田玉雕刻而成。她缓缓吹响,却是一首童谣,只是似乎曲调不熟,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听得打更人路过,才缓缓回房,吱呀一声,复归平静。

    “放肆!为父的话你竟可不放在心上了是吗!你母亲就是这么教你的,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在这座府上能这样冲黄家小姐发脾气的人物不算多,府邸的主人便算上一个。黄咸是年轻时候随先帝征战过的,他堪堪得用的时候,征战已近尾声,只得随大军押送些俘虏,收拾下战场什么的。只如今陛下记挂着些,封了个不中用的闲官,名声上是好听些,但也并不算替祖先建了什么了不得的功业。

    “母亲一人便能生养我了?前几时,我出门应帖子不甚在诗会里拿了个头筹,青大人李尚书夸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我母亲教得好,跟你这个成日里只知道喝酒耍剑的爹爹一点关系都没有!”

    “放肆!简直太放肆了!这几日你就不要出门了,好好给我待在府上,想一想自己错在哪儿了!”黄咸一摆袖子,如来时一般又气冲冲地离去。

    “小姐,您怎么又顶撞老爷了,您”说话的是丫鬟桐芦。

    “桐芦,你别叨叨了,我爹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执着。你看看你家小姐,一身被娇惯的臭毛病,要是如他所愿,送入宫内,可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要交代了这条小命。少不得外面的话本子添上段红颜薄命的唱段,不划算,思来想去还是不划算。”黄蕋嫩黄色的春装上还尚有些保暖的毛绒,衬得一张素净的小脸儿格外水灵。

    “小姐,你这前半句倒说得中肯,只是这红颜薄命的唱段嘛”话还没有说完,桐芦敏捷地往前一跳,恰好躲过我掷的桃花扇。

    “哎哟!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听着声音,黄蕋脸上的笑意便收了。桐芦也乖乖过来在一旁站好。

    来的是黄咸的二房,一个出身勾栏场的姨太太,“就说这府里还有谁这么不守规矩?前脚看老爷气冲冲地走了,想来又是吵闹了一番的吧。”

    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黄蕋就窜到身旁挽着她的手,答非所问地说,“姨娘啊,你今儿个穿的这身儿可真漂亮,这料子也好,赶明儿我也买上一匹,裁了做门帘儿。您是知道的,我畏寒,受不得风的。”

    “黄府的小姐自当金贵,旁人是比不得。”唐鸢媚眼斜斜一挑,“但是芜院里头的那位整日里吃斋念佛,也不见你拿心疼自己一半儿的心思去心疼她,要不说女儿大了不由娘呢,心都跟着人家去了漠北吧。”

    黄蕋似是没有完全听懂,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姨娘没有儿女在侧,自然是不明白做娘的心情。再说了,爹爹命人在芜院后头开了块地,做了个极美的后院。得了闲空与娘侍花弄草,乐得我们这些旁人离得远远儿的才好呢!”

    两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旁边的奴仆们大多都是见识过的,垂了眼,在四下站着,决计不多上一句嘴。

    桐芦是自小跟黄蕋一块儿长大的,这等场面早就见多不怪了,正房家的小姐和二房的姨娘碰上了,哪能有什么好脸色。也难得二人不嫌腻歪,几乎每次碰上都来这么一出。

    唐鸢在深府里养了这么十来年,很是修炼出来了。还能保持气度,拂开黄蕋的手,“小丫头牙尖嘴利的,自己的窝里任你横。也不知道出了门,还有没有人吃你这套。”

    黄蕋颇有些不依不饶,手又继续缠了上来,“我自己的窝不横些,不是要被某些不自知的外人欺负了去,是不是啊,姨娘?”

    唐鸢扒开了缠在臂上的手,顺带还理了理头上的金簪,瞥了黄蕋一眼,“哟,黄府的大小姐还怕被人欺负呢!我还以为自从黄昶隽去了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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