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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等风堂一路连摔带跌地跑到医院,他才知道是第四支队出了事情。

    且不说封路凛腿上五六厘米长的划伤,另外还有名队员伤得很重。说是嫌疑人被逼停后,把油门踩死了挂r挡倒车,那名队员被死夹在嫌疑车辆与警车间。还好发现及时,车辆被强制性推开后,人都昏过去了。

    风堂赶到时,手术室的灯还亮着,第四支队还在公安局里忙得不可开交。封路凛因为受了伤,就和副队来这儿守着。

    受伤队员家属也不在身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们。封路凛脸色非常不好,他总觉得是自己当时掉以轻心。

    社会浪潮日夜涨了又落,现实碾碎过无数这样的案例,时间也会很快带走部分罪恶。报道再多,新闻再播,终究会被人忘记。痛苦长存的,唯有受害者。

    小腿上才换好药,封路凛赶在风堂来之前去把纱布粘了。虽然说这会儿要透气,但他还是怕风堂看到伤口狰狞成那样。

    封路凛在医院走廊上被消毒水味闷得够呛,白仰月也还在检查。封路凛看着风堂来了,把挽起的警裤放了下去。但他没想到的是,风堂眼神儿极好,老远就看见他的小动作。

    风堂三步并作两步走来,眼一瞪,小声威胁道:“裤腿,弄上去,我看看。”

    眼前人没动,风堂也顾不得别的,直接蹲下来。封路凛被他动作整得一愣。

    风堂一抬眼,封路凛伸手就想把他拎起来,忘记掌心还有划痕。风堂自然也瞥到了,忿然数落他:“别把你掌中宝露出来行吗?今晚的事儿我在路上听说了,你真不怕死的?”

    “我他妈刮胡子都用刀片儿,怕死?”封路凛脾气也横,“你倒不如说我怕你。”

    “你怕我什么你怕你怕是个傻逼。”

    风堂一边嘀咕着回骂,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封路凛裤腿卷起来。他动作太慢,腿都蹲麻了。

    风堂垂下眼的时候,面相携有别样的温顺。特别是眼尾弧度,说上挑也不挑,就是极深,有眼线似的。封路凛爱看,就捉着他这时候盯个不停,想起自己眼皮上那条疤痕。

    “哪个孙子啊?改明儿关进去了,找人治治他。”风堂皱眉,“袭警啊还,让他赔个终身制医药费。”

    封路凛反倒试图安慰他:“嫌疑人有故意伤害前科。这样的人就是光脚不怕穿鞋拿别人的命不当回事。”

    风堂像较真了:“不成。我得问问什么时候开庭。”

    年前他有个哥们儿因为经济案件进去关了一个月,大年三十才出来。说进去第一天挨泼了一身冰水,那里边儿就是人吃人。号子里的大哥是个重刑犯,脚上带镣铐那种。不过他经济案还好,没跟那些强奸拐卖儿童的犯人一样,被排挤到睡在冰箱里。

    进去第三天,家里拿了五十万打点,监`狱长挑好一只无辜的乌骨鸡,杀了,跟他喝了一中午的鸡汤。全监区的人也都看见,从此再没人欺负他。

    那会儿风堂和兰洲开车去看他,见不着人,就往超市购物卡里打了八万,留张收据,签个单,表示哥们儿来过。大年二十九,那人买了几千的年货散给号里的狱友。后来他说,那里好多人卡上一点儿钱没有,就天天喝白菜汤。重刑犯老大没事儿就拿歌词本,挑人给他唱歌,窗边最好的床位也是他的。大年三十他出狱了,从市里下来五辆揽胜开道,浑身换新,皮带都是爱马仕的。

    他跟风堂说,他和一位借他被褥的狱友交换了手机号,说有空常联系,说自己牛逼,以后出来找他谋生计。

    不过,后来家里要求浑身换新,顺带把手机号也给换了。风堂笑他,那你说个屁啊。

    从此,“监`狱”这个词在风堂心中成了一种现实的存在。他偶尔觉得这个地方其实离生活并不远,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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