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鲁走后,屋子里只剩下小狐狸不时发出的吸溜和吧唧声。
两个全家桶见底,其中一半的油花都被这只饥肠辘辘的小兽抹到了身上。
云帆扔过去一条毛巾,不偏不倚盖到小狐狸头上。
“去洗个澡,你看你弄得油乎乎的。”
婴盈扯下毛巾,哼了一声,小爪尖在空中嗖嗖地扒拉两下,划起意义不明的线条。
“唉,你干嘛呢?”
她抖抖身体,原地转上一圈。
“你看你看,干净了。”
云帆揉了揉眼,确实,原本在白炽的节能灯光下泛着彩光油污的白色皮毛,现在恢复了雪一般的净白。
小狐狸仰头:“[辟尘符],用来洁身净体c去秽除渍的符箓。”
云帆好奇地伸手在她身上摸了一把,入手一片干燥,并没有滑滑的油腻感觉,不是障眼法,油污真的没了。
“可是你没拿出什么符箓来。”
云帆对画符这种方术的印象就是身披杏黄道袍的长胡子道人拿桃木剑戳来戳去,再蘸朱砂或者墨水在明黄符纸上画几道线圈几个圈,写点笔走龙蛇的急急如律令。
“符箓之道有很多衍化的法门。”
她背过爪子去,像是古代教书先生教育学堂里的小孩,这家伙的尾巴在身后扑扑地扫动,意味着其心情之愉悦,云帆估摸她似乎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你们常把符画在纸上,老爷爷们把那种方法叫做‘丹书’。不止这种,还有好多呢,西漠用石头和木头,北原用兽皮。各门派的行走和坊士把符写在布帛上,也有用瓦的。”
“还有用瓦做的符箓?”
云帆脑补了那个画面:
两个修士激战正酣,一方掏出一卷黄纸,随意一撒,虽然有乱扔弃物之嫌,但飞出去的丹书符全都变成炽燃的火团和炸响的轰雷。
“看我举火燎天符!天师雷法符!”
另一人不慌不忙,道袍掩藏下的手掂了掂重物,喝道:“呔!吃我这一块家宅平安符!”
然后从大袖敞襟里面飞出一块结实的瓦片,正中对面的额头,吉祥转运的平安符撞得对手鲜血汩汩而下,眉毛都染红了
将乱七八糟的联想甩出脑子,云帆回过神来:“那啥,所以你把辟尘符画哪儿了?”
“空中!”婴盈很高兴看到云帆发傻的表情,“瓦符c丹书c兽皮血字之外,还有一种空符,只需要划出纹样和敕令的字,画在空中,就能催动符箓激发效果啦!这可是很难的技巧!”
小狐狸就差把“快夸我”三个字写脸上了,云帆笑着刚想赞扬她一句,突然脸色一变。
“婴盈辟尘符,是不是也像那种芥纳须弥术一样,耗费灵力?”
小家伙一愣,欢快的表情凝固在人性化的狐狸脸上。
“所以,邹鲁买了两个全家桶喂饱了你,你为了清理身上的油污,又将这些食物的能量用掉了?”
小狐狸不好意思地低头磨磨爪子:“辟尘符需要的灵力比芥纳须弥术低,低太多太多啦虽然我这样也是浪费”
“那就好呼——也就是说那些鸡翅和汉堡没有白吃。”
云帆就怕她一个犯蠢,把好不容易聚在体内的灵气又全用掉了。
而且是在清理油污这种一盆水就能解决的事情上。
想象一下,吃饱喝足后,洗了个手,然后又饿了,这将是何等的卧槽。
“我会注意啦,以后能避免使用灵力就不用。”
折腾了一晚上,云帆的眼皮也开始发重。以往需要躺床上刷几个小视频看会儿网络小说才能招来的困倦感,今天很积极地降临到他有些昏沉的脑袋上。
云帆一指床边:“我用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