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就忍不住转头就看孙嬷嬷,孙嬷嬷摊了摊手,也表示不明所以,她刚刚去了厨房,哪里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宁夫人叹了口气,对孙嬷嬷说:“让厨房的人不必忙活了,端寻常的膳食来。”
孙嬷嬷连忙躬身应是,半句话也不敢多说,这儿除了小姐身边伺候的知画,就全是侯大人的人,夫人若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必定会盘问知画了。
果不其然,孙嬷嬷前脚刚走,后脚宁夫人就把知画叫到跟前问话。
知画也是意料之中,理了一下思绪,就想如实禀告,宁沁却忽然抬起头,朝她眨了眨眼,暗示她不能说。
知画心里疑惑,却还是依着宁沁的意思,小声对宁夫人道:“小姐让奴婢回房拿衣服,回来的时候侯大人已经走了,也没听见侯大人跟小姐谈了了什么”
小姐穿得有些单薄,她怕小姐冻到,就特地回房拿了件斗篷过来,却也没耽搁多少时辰,还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小姐跟侯大人的对话的,但看小姐警告的眼神,她只能找了这么个还算稳妥的借口来唬弄夫人了。
宁夫人看知画手里果真抱着斗篷,便也只能叹了口气,不再问她,转过头去看宁沁。
宁沁似乎真的是饿了,用手肘撑着下颚,眼巴巴地望着不断端上了的膳食发呆,宁夫人看到她这样,也不忍再问她了,催促仆妇快些把膳食端上了,默默无语地陪着她用完了早膳。
这才端了吃食去房里找宁将军,宁将军正侧卧在罗汉床上看书,可是看了很久,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明黄的圣旨就被他搁在一旁的鸡翅木榻几上,脸上非但没有封侯的喜悦,反而有挥不开的愁绪。
宁夫人见了不免有些心疼,将食盒放在一旁的榻几上,就过去把宁将军手里的书拿了过来,轻声道:“先用膳吧,待会还要应付大臣们的道贺,有一阵忙活的,不吃点可不行。”
宁将军抬头看了一眼满脸担忧的妻子,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出征的三年里,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全靠她一个妇道人家打理着,在照顾年幼的女儿的同时,还要时时刻刻为他担惊受怕,已经够委屈她了。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他打了胜仗凯旋了,本该风光无限,坐享天伦的时候,却又闹出宫宴上那档子事,盖过了他打败戎狄的风头,惹了皇上猜忌不止,还害妻儿为他担心
想到这,宁将军就情不自禁地拉住了正在给他布菜的宁夫人的手,有些歉疚道:“阿湘,是我让你们母女两受苦了”
“我们是夫妻,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宁夫人开口打断了他,“何况,你如今已经是身份显赫的侯爷了,旁人巴结还来不及呢,哪还会有人敢欺负我们母女两。”
一边说着一边挣脱开宁将军的手,端了白粥给他,“你也别多想了,皇上既然封了你为宁侯,就说明了他对你的肯定,往后你只要尽力效忠皇上就是了。等日子一久,皇上自会忘记宫宴上的事,知道你是忠心耿耿的。”
宁将军叹了口气,“只怕皇上封我为宁侯另有隐情。”
看到侯祺钧那不明所以的态度,他就觉得他重新封侯肯定跟他有关。他看起来年纪轻轻,一副乳臭未干的模样,可宁将军心里很清楚,这个二十二岁就进了内阁,成了皇帝身边红人的人一定不简单!
单凭他几次三番地针对他,宁将军就觉得此人不可不防可偏偏又挑不出他的半点错处,他跟皇上说话也是滴水不漏的,说一句留三句,连他的意图宁将军都猜不透。
如果侯祺钧有心打压他,那他还真是防不胜防的,特别是皇上还对他信任有加
宁将军神色有些黯淡,却不想让妻子看出什么,便笑着道:“你说的也对,皇上既然封我为侯了,我只管尽力效忠就是了,旁的也不必过多想,皇上总归不至于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