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事都被吓走了。
见众人噤若寒蝉,太平便推说不胜酒力,先退席了,薛绍赶紧扶着她出门,两个人很快坐上马车离去。接着吴沉碧寒着一张脸静默离开,武攸宜哪里能放过机会,忙忙和薛楚玉三人告别,追着吴沉碧也走了。
她们一走,薛楚玉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双目是浓重的哀愁之色。从前也是这样,每次太平喜意洋洋而来,最后都是这样扫兴而去。其实,每次看到太平这种孤独的背影,他心中亦跟着百转千回,心口如利刃剜肉般绞疼。其实在发生过那么多事,经历过那么长时间的相处后,他早就已经不知道,对太平到底怀有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或许永远忘不了,但也无时无刻不想着逃脱,即使知道自己会思念,也想要离开她的身边,就是无法如普通有情人一样温柔缱眷c和乐融融的在一起。
薛楚玉也离开了,只剩下宋璟和敬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无奈的出了木兰阁,这是他们第一次与太平相遇,他们没有弄明白太平和薛楚玉之间的纠缠,往后几十年他们也仍然没有弄明白,这两个人为何如此纠结。
马车一直在行驶,穿过闹市,穿过长巷,走的又缓慢又笨重,仿佛一个沉默跋涉的老人。薛绍一直坐在太平对面,静静的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悲伤的太平,那样一个充满朝气的人,如今却死气沉沉的坐在车窗边,如木雕般看着窗外,目中毫无焦距,亦毫无感情。
这是一种深切的孤独,薛绍能感觉的出来,母亲过世后,曾有过一段时间,他也曾陷入这种境地,那种滋味并不好受。然而,看到太平如此萧索,薛绍竟觉得,这比自己自怜哀伤的时候还要更加来的心疼。那个薛楚玉到底和太平之间有过什么过往?难道就因为几年前的一次相遇,太平便一见倾心?薛绍并不如此认为,但是他无论如何也得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马车终于停在宫门外,王公公打起帘子,得到的确实太平的一声命令,“绕城再走一圈,我没说停前,不许停。”王公公错愕,薛绍却已经关了车帘。
马车又缓缓的行进起来,太平还是没说话,甚至姿势都没有变。过往几十年的记忆,在如此安静幽暗的马车里全都涌现出来,秦子都的出现,让所有隐藏的情感全都裸/露,记忆之泉仿佛大地春回般喷涌。太平虽然装在十四岁的壳子里,可她实际上已是一个经历过无数苦痛的成年人。自然有很多事值得去回味,有很多事想忘也忘不掉。人的记忆往往是最为奇怪的东西,但凡刻意去忘记的,总是无法忘记,而那些快乐的美好的过往却如过眼云烟般消失无踪。
太平越回想,越发现自己也许并未真正了解秦子都,而秦子都也从不愿意来了解她,他们两个磕磕绊绊十几年,其实都是你伤我,我伤你,从未有过一刻快乐。这种认知,让太平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疲惫,在这个时刻,至少在这辆行进的马车里,她想好好沉沦一回。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忽然飘起了鹅毛大雪,从青灰的穹顶漫无目的的飘下,飘入这空寂的车厢中,沾到脸上,有着一种淡淡的冰冷,很快便被融化成水珠,贴着面皮儿,湿漉漉的。太平一动不动,任由那雪花飘洒在头发和肌肤上。她的心岂非比这寒风c比这冰雪要更冷,比灰色的天空更加灰暗沉闷。
忽然,一双温暖的手抚上她的脸盘,轻柔至极的擦去雪水,充满情意。太平慢慢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薛绍年轻的面容,浓密的眼睫下掩饰着关切和一抹不合时宜的忧郁,是到了懂得情爱的年纪了吧,太平抬手轻轻抚上这年轻的c缎子般光滑的脸蛋,手指在他淡粉的唇上流连来去。
这充满暧昧的抚摸让薛绍浑身僵硬,脸也渐渐热了起来,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望。认识太平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他虽然脸红,但心底深处却知道,太平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