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玻璃杯,也对我笑了笑。
桑野文和安斓斓在我和卫广训练期间,会寸步不离地服侍我们,可我并不想让他服侍,他是我的老朋友,不是我的仆人!
休息间没有摄像机,所以,我也就能大大方方的同他交谈呢!
我在整个休息间中环视一圈,发现除了我和卫广c桑野文和安斓斓外,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嗯,这是个好机会!
卫广和安斓斓在吧台前交谈着,他俩看起来聊得很是投机,安斓斓和卫广对视时,脸颊上泛起一片红晕,而卫广,噢,说实话,我从见他如此害羞过,他在小鸟依人的安斓斓面前,就像一只勇猛而害羞的老鹰!
见此情景,我忙将桑野文拉到了一边;
“你你的耳朵还疼吗?”我吞吞吐吐的问道,可我立马又后悔了,我担心这样问会伤害他的自尊心;
他用手抓了抓白色的耳罩,然后低下了头;
“已经不疼了!”他盯着地面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已不再浑厚有力;
“很高兴再见到你,我本以为你”
在没有突然见到他之前,我以为他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我也很高兴再见到你!”他抬起头注视着我,他的眼里浑浊无比,完全没了往日的色彩。
在这种局面之下重逢,不知到底是悲还是喜!
“很意外吧,我居然是祭灵战士!”我苦笑着,脸上的肌肉被扯得生疼;
“的确意外!”他停了停,然后忐忑地问道:
“我我的家人还好吗?”
这个问题是避免不了的,可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他的父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处决了,而且,他们被处决的现场,还被直播了出去!
我被当时恐怖压抑,而又飘着血腥味的场面吓得魂不附体,我亲眼看到他的父母以及哥嫂倒在血泊之中!
“呃他们被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用鞋底用力磨擦着光滑的地板,地板便发出吱吱的刺耳声,那声音仿佛戴着狰狞的面具,与桑野文痛苦的表情浑然一体,在囚禁我们的大厦里来回飘荡。
浑浊的泪珠,从他同样浑浊的眼睛里,如两行密线一样流了下来,他的身体微微颤了颤,然后低头不语。
我能听见他在低声的呜咽,可我却不能说什么,我找不到安慰的话语,我想,安慰对他来讲起不了任何作用。
无数的冤魂死在了荒唐的法令之下。我深知桑野文拒绝成婚的原因——他不愿让自己的后代,受到与他一样的欺压!
法令规定,所有人民必须孕育后代,违抗者格杀勿论!
只有存在生育缺陷,或者生育障碍的人才能免于生育,但是,无法生育的人,必须由王室下派的医生进行专业检查,检查符合事实后便能高枕无忧了。
瞧,那些无法生育的人反倒有了护身符;我想,掌权者们这么做,一定是为了保障有足够的下层平民供他们奴役吧!
他们打算将“奴役”延续至千秋万代!
“达赤王国的所有人民,这就是公然违抗法令的下场,人活着是为了结婚生子,如果你连最起码的结婚生子也做不到,那你可以从世界上消失了”
他们在处死桑野文家人时,是这样告知众人的;直到现在,我的脑海里仍然萦绕着这几句话,它时刻都在提醒我,我生来的最终目的是孕育出后代,以供他们稳稳地站在塔尖挥舞皮鞭;
所以,我对桑野文的遭遇既同情又无奈,他选择反抗的代价太大了!
“我你放心,我会救你的,好吗?”
我看着他的额头说道,我想,这话也许能让他不再那么绝望。
他抬起头,用袖子擦干眼泪,然后将有些歪斜的耳罩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