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像毒蛇一般在身体里撕咬,他赤红着双眼却死死地咬着牙,不肯喊出一声讨饶的哀嚎。
“求我啊?求我就保住你的一双腿。”那个人阴惨惨的笑声在耳边徘徊,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后来呢?他不记得后来了,只觉得眼前像是蒙了一层腥红的纱雪停了,月光惨惨,照着一地蜿蜒的血色。也不知是他的血还是福生的血。
再后来他醒了,醒来后就在这荒村老宅里。他始终记得自己是一个失败者,因为他,太多的人失去了性命。就像那夜惨白的月光下,一地蜿蜒的血色,永远成了他暗夜里的梦魇。
“公子爷,您又做梦了吗?”沁墨披着夹袍,开门进了东厢。他轻手轻脚的点亮了蜡烛,“要喝水吗?”
“沁墨,我又梦到福生了。”傅佑麟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双墨色浓郁的眼睛幽幽望着雕花床顶架那缺了一角的图案。那里的婴戏图上两个小童只余一个。另一个缺了头颅,看着怪瘆人的。
“福生哥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公子爷好起来的。”沁墨走到床边,轻轻的撩起帐幔,他瘦得没有几两肉的脸上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福生哥是好人,好人去了地府,下辈子一定投生个富贵好人家,不会在吃苦了。公子莫要再念着他了,都过去了。”
“是呀,都过去,以后再不会有人受苦了。”躺在床上的病弱公子微微一笑,瘦的脱相的脸看着有些青白扭曲。“如果死亡是一种解脱,我死了,大家都解脱了”
“爷!”沁墨一惊,吓得直挺挺的跪在床前,“您别吓我!您不会死的,一定会好起来的,会长命百岁的活着!”
少年抓住棉被上那双枯瘦修长的手,哭道:“明儿一早我就去县上的会仙医馆请大夫来给您看病。镇上的王干娘说县上来了个医术了得的活神仙,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就连酒色掏空了身子就差一口气吊着的刘大官人都治好了,能下床了,我一定把神医请来给您治腿!您别说这样的话来吓小的,您要是不在了,我怎么像福生哥交代!”沁墨呜呜的哭着,见公子爷不说话,豁出命去一般闷头磕倒在床前,额头砸在青砖地上,砰砰直响。不过十几下,血珠子就沁了出来,青青紫紫的一片。大有你不答应,我就磕死在床前的架势!
“罢了,你爱折腾就折腾去吧,就怕到头来又是失望”神医也好,名医也罢,早已看过不少,五年了,一点起色都没有,傅佑麟早就失望到麻木了。
“小的只求公子爷好好看病,别的就都交给小的来处理。”沁墨抬头看着公子爷,破涕为笑,“明儿一早我就去县上,宅子里就让胖丫看顾,公子爷若是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她。莫委屈了自己,成全了那丫头的惫懒。”
“嗯,你快些去睡吧。”傅佑麟叹了口气,果真是个孩子,哭的急,笑得也快。
“哎!公子爷且安心的等着,小的就是绑也要把神医给绑来!”沁墨信誓旦旦。
结果,这位神医真的是让墨小爷给绑来的!好家伙,五花大绑!差点没给人勒断气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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