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做些砍柴烧水做饭洗衣的粗活,就她那个一根筋的简单脑子,也不会那些精细的伺候活计,打扫房舍都时常砸破东西的呆笨样子,吃起来更是个食量大如牛的蛮货。想来若不是主家如今落魄的不行,就剩下她和沁墨伺候了,一定早就给撵出去了。
等沁墨煎好了药,端着白粥和汤药往前院去的时候薛莼已经拧干了衣服晾在空地的竹竿上了。这具肥胖的身体别看年轻稚嫩,却是虚的不行,一动就是一身汗。两大盆衣服洗下来,汗流浃背,澡是白洗了。虚胖,营养不良,必须补补。任何时候,薛莼都是不会亏待自己的。她数阴魂,非是人类,白天不能作威作福,因为大太阳底下,能用法力支撑着活动已是极限了。只有暮色四合之后才是她肆意畅快之时。
正午,阳气最重,薛莼缩在厨房灶间,暗搓搓的翻动着炉膛炭火里烤着的红薯。灶上蒸的小碗米饭已经好了,炒的菠菜已经出锅,按着大夫的要求十分清淡,少油少盐就差水煮了。再配上一小碗水蒸蛋就是公子爷今天的午饭。厨房虚掩的门被推开,薛莼淡淡瞟了一眼,沁墨一声不吭的用托盘端上公子爷的吃食就走,仿佛没见着她人一般。薛莼早已习惯了他要么堵着自己臭骂一顿,要么就当没看见。心里暗暗咒骂:德性~活该在这荒村里熬日子,顿顿番薯土豆连环屁。
炭火渐渐熄灭,薛莼用柴棍扒拉出黑炭一般的番薯,认真的扒了皮,一口一口小心的吃着。据说烤番薯香甜美味,但是吃在她嘴里却没有太多感受,。人之五感,视觉,嗅觉,味觉,触觉,听觉。与她而言已经非常微弱了。因为她现在与其说是附体,不如说是控尸。鬼上身好歹上的是活人身,如今她只是用自己的神魂在控制尸体。一切对外界的感觉都是神识感应罢了。为何还要吃饭睡觉?自然是为了保养这具尸身,让她看起来和常人无异罢了。就算红莲使法力高深,也不可能一直令这具尸体鲜活下去,毕竟人死如灯灭,万物皆轮回,天道不可抗。死去的总是要渐渐衰败,最终化为尘土的。
吃完最后一口,清洗了自己炭黑的双手,薛莼歪头望着灶墙上的灶君纸马,幽幽道:“灶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吭声本座就不会想起你来?装什么纸人,赶紧出来。”
“不是小神不出来,实在是天地规矩,白日不可随意现身,怕吓着凡人哦(′一一一)~”只闻其声,不见显形。
“能说话就行,你以为我喜欢看你那三寸丁似的未老先衰的样子?”薛莼拖了条烧火凳出来,金刀大马的坐着。“来来来,说说傅佑麟的病怎么才能好。每天吃药比吃饭还多,拖拖拉拉的五年了也没见好,难道请的都是庸医吗?”
“这个小神也不清楚,自打他被安国公府赶出来,除了族谱,打折了双腿,就一直缠绵病榻,半死不活的吊着口气。要不是心里还有惦念,估计这会子坟头的草都有一人高了。”
“惦念?”
“不错,他心有惦念。”
“心有惦念就是还有不甘,只要死不了,我就能让他活过来。说说,惦念啥?姐姐我满足他。”
“这个吗恐怕有点困难了,安国公府谁不知道七公子痴恋表小姐呢?可表小姐两年前就嫁给了安国公世子了,世子傅佑玺可是安国公嫡子,七公子的三哥。”
“听起来有些难办了”薛莼眯着眼睛,习惯性的咬了咬自己肥胖的手指,口感不错,肉嘟嘟~“不就是个女人吗?本座把他从头到尾整的活蹦乱跳的,再配上雄霸一方的权势,表小姐什么的还不手到擒来?”
“您老悠着点啊,先出了这荒村老宅再来说什么雄霸一方。据我所知,就算是幽冥使,要在这三千小世界动用法力也是不行的,天地规则掣肘,您顶多也就是个五感敏锐的普通人。如今您连普通人都不是,就是个诈尸啦~”
嚯~这是被妥妥的鄙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