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高悬,远远传来一两声孤鸟鸣叫,街市店铺门上零星挂着几盏灯笼,隐约照出街道两边,堆放着杂物板车。
盛夏深夜,刮起一阵风,吹动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几只寒鸦栖在枝头上望着客栈高楼里的一窗烛光。
“老二,你肯定是无极涯的人做的?”客栈房内有三人围坐着一张桌子,三人都是粗衣打扮,身形魁梧,说话的是坐在东首的一位大汉。
“大哥,确定不假。说是两个白衣书生使了什么邪术,从扇子里飘出一股黑气将老四给吞了。”坐在西首的大汉答道。
“无极涯的人向来不生是非,你这消息从哪听来的?”东首的大汉沉声问道。
“大哥,那茶馆内外的人当时都看的清清楚楚。老四当时问‘你怎知天地二老活不过月末的?’”
东首大汉登时眉头一皱,问道:“那两书生知道二老活不过月末?”
“话里是这意思,其中一个书生说什么二老印堂发黑已是将死之兆”
“二老的死和无极涯有关?”此话一出另两大汉身躯皆是一震。
这三人与张莽乃是张家四兄弟,坐在东首的名叫张泰年纪最长乃是大哥,西首的名叫张汉排行老二,剩下的就是坐在南首的张桐位列老三。几人做的是镖局生意,三人原在不同省份走镖,一日前得知四弟死讯,心中震惊,便使了独家联络的暗号,半夜里赶到这家客栈。
无极涯乃是三大派之一,坐落于山崖乡野的僻静之地,千年来香火传承不问世事,教派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不知为何会突然派门下弟子杀人作害,自己四兄弟即便在走镖时得罪了不少强盗匪人,可从未与无极涯结过梁子。
他四兄弟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但这几年靠着拳上功夫和信誉也在南方一带闯出了些名声收了不少弟子镖师。如今已让张家镖局成了金字招牌,生意也做的颇有起色。
不料正是一切渐好时,老四竟然突然被无极涯的人痛下杀手。张泰怎么也想不出缘由,又问道:“又怎知那两书生是无极涯的人?难不成他们杀了人又自报家门?”
张汉回道:“那两书生杀了老四后,说什么吾乃无极涯白玉二公子,特来替天行道,杀了这恶人。还说要荡平张家镖局,杀光张家四兄弟”
啪的一声,张泰一掌拍桌,额上青筋爆出,喝道:“他们果真如此说?”
张汉点头道:“大哥,那茶馆内外的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据说老四死的时候可是大声嚎叫,那邪术真是歹毒。”说罢,也重重在桌上锤了一拳。
“无极涯!”张泰暴怒一掌,只听砰的一声大响,桌子已被拍成了碎屑。
正在这时却听见一阵咯咯咯的笑声,这三人原是震怒无比,豁的听见一阵笑声都是又惊又奇,这笑声清脆如玲盘旋在几人头上。三人抬头一看,竟看到一对童男童女坐在房梁上。男童身着青色短衫,腰佩一块白玉悬在空中。女童穿着一身粉色长裙,头上系着两个对辫。两个小孩不过十岁上下,张家三人心中却都是一沉。他三人自半夜在客栈内相聚已有一个时辰,这两个小孩竟是何时坐在这梁上的,却都是丝毫未有察觉。
“哪里跑来的野孩子?”张汉怒喝而出。
小女孩却是一阵咯咯咯的笑,朝张汉扮了个鬼脸。
张汉心中一怒,若不是忌惮这两个小孩如何坐在这梁上的恐早已飞身将其抓了下来,又喝问道:“问你话,快答来!”
小女孩撇了撇嘴道:“你这人说话颠三倒四的,我不同你说话。”声音轻盈脆响,倒是丝毫不惧张汉话中的怒意。
张汉心中一凌,脸色一沉问道:“哪里来的小劣仔?说什么狗屁话!”
小女孩转头问向旁边的男孩:“他问我从哪里来,你说我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