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国国境,正是八月三伏天,野草蔓到了路上,满天星开的正盛,白如星昼。花丛不远处一堆小孩围着一棵金银花树,用竹竿打下一片片白色金银花。
咯噔——咯噔——咯噔——
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两匹红鬃烈马穿驰在山林荫道上。马背上驼着一老一少,那老者须发飘飘,满脸沟壑,一对眼睛却闪出两点精光。那少年面露稚相,约莫十岁上下,一只手拉着缰绳。
两声嘶鸣,一对烈马忽然刹住,马蹄踏在了满天星上,一老一少同时看向树下的小孩。就在树下一片金银花里,一只黄毛大狗忽然拱出了身子,扭头甩了甩脑上的花瓣,一个跳起,在灌丛里跃来跃去,奔到路上。俯着头在地上闻来闻去,嗅到马蹄旁,仰起头,坐到地上,对着一老一少露出一条大舌头。
“大黄!”一记清脆声音从树方传来。一个孩童从树下踩着灌丛跑来。这孩童布衣草鞋,脸蛋出奇的白净,眉眼清秀,肌肤若雪。若不是先喊了一声,恐会误以为是哪家的小姐。
黄毛狗看看马上的老者又看看少年,尾巴摇来摇去,屁股后扬起一阵尘土。
“馋嘴的东西!”小孩怒嗔道,在狗头上拍了一手。转而起脸朝老少二人笑道:“我这狗就是这样,看见人就想讨嘴吃的。莫怪c莫怪!”
少年拉着缰绳看着小孩。老者也看着小孩,不出声也不动。
树林里忽起了蝉鸣,一两声,三四声,接着一片沸起。泱泱的压向三人一狗。小孩看着大马,马眼盯着小孩。黄狗在小孩脚上蹭来蹭去。
“驾!”一声乍起,老少两人扬鞭拍马。小孩瞬间被尘土包裹。
只见那两匹红鬃烈马在阳光下发出红枣色,马蹄踏着地上,蹬蹬蹬——蹬蹬蹬——犹如两道闪电,眨眼间就已在十丈外。前方正是一条沿着悬崖爬升的小路,路面极窄,仅能一人通过。山路极其险峻,稍不留神便会掉下悬崖。纵是再熟练的马夫也得下马步行。世人又称这条路为断魂路。
这一老一少扬鞭拍马,眨眼已在悬崖小路上。哒哒哒哒哒哒烈马奔的极快,风吹的鬃毛向后飘去。马背上的老者眼里忽闪出一丝诧异的光,突然身下烈马身子一折带着人滚下悬崖。紧跟后面的少年见状反应极快,右手一拍马背,借力跳起,还未跳到半空,身下的马儿竟诡异的将头反转了过来,一双棕色眼睛盯着少年,突然咬向少年,身子一歪一同滚下了悬崖。
那小孩站在原地,黄狗伏在地上耷下耳朵。
日头高挂,阳光晒的树林里斑影流动,蝉鸣一阵低一阵高。
“无极涯号外!无极涯号外!”街市上一个孩子手拿竹片用力挥舞。
“小孩,来一个!”一个糙头大汉向小孩扔去一枚铜币。小孩应了声“得嘞!”递上一片竹片。
大汉拿在手里,将竹片上的封蜡刮开,一行蝇头小字浮现出来。大汉忽然瞳孔一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天地二老在断魂路掉下悬崖摔死了!”一记声音忽从人群里爆发出来。
朋来茶馆内,两个书生模样,面容白净,一个托着腮,一个摇着扇,笑眼盈盈的看着唏嘘惊讶的众人。
“你瞧,我说这天地二老活不到月末吧。看来这赌是我赢了。”托腮书生斜着眼瞟向众人缓缓的道。
“阿玉,我们出来有半个多月了吧。该回去了,要不掌师该来催了。”摇扇的书生转过话头说道。
“掌师那个老古董懂什么,无趣的很。你的性子像他,掌师之位他必偏向你的。我不跟你争。”被唤作阿玉的书生伸出修长的手指在茶碗口打圈。
摇扇书生面含笑意,摇了摇头说:“阿玉,你还是这样。这日头快到正午了,走吧。”
“师兄,你可别耍赖。你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