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均。”艰涩沙哑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足足沉默了良久,他才再次开口道:“有人让我来看你。”
“呵看我?”血肉模糊的躯体下发出两声冷笑,阴鸷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的戏谑,“让我猜猜,谁会让你来看我是那个娼妇吗?呵呀居然还活着的啊。”
听到这样意外的话,面具男子的目光不经意一变,默不作声的俯瞰着地面上的血球轻轻动了一下,沾满泥渍血迹的长发撩开,那人循着声音朝他看来——
身子猛地一震,帝都使者眼中的杀气变成了愕然——眼睛?!这个人居然没有眼睛?!在他长满结疤的脸上,被烙铁烫焦的眼眶漠然“看”着他。
一条红肉轻轻咧开缝隙,露出里面红白不分的牙齿。直至这一刻,他才看清那条咧开缝隙的红肉是他的嘴巴。
翻卷的红肉上下翕合着,桀桀的阴笑声响起,伴随着诡异笑声的是血肉模糊的躯体不停的颤动,片刻后,颤动停止了,那条红肉再次分开,“不对?不对?——你不是他?!是个陌生的声音呢!又换了一个吗?”
“”诧异的看着神情怪异的眼前人,她要自己救的,是这样一个几近疯狂的“人”吗?!有那么一瞬,面具男子都是呆愣的,很长时间才回过神,语气犹疑,“你c是都均?”
“呵呀!果然是新来的呢!”更加诡异笑声响起,一直蜷缩在地上的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破碎的衣衫成条状粘在他脓血直流的身体上,诡异的笑声止住,都均脸上浮出讥诮的表情:“真是厉害啊那个娼妇,居然又勾搭上一个!咦,不对呀?”
顿了顿,都均晃荡着走了两步,直到确定来客只有一个人时候才顿住脚步,“哈?怎么只有你一个呢?那个娼妇c贱人她没有来吗?真是奇怪啊,这次居然没有来,哈哈也难怪,看了这么多次,已经烦了腻了吧?像我这样一个不死不活的‘人’——”
“呵,那个贱人这次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来了,是老的爬不动了吗?——嘻,怎么可能,一定是躲在哪个男人的怀里正调情呢”看着眼前人疯疯癫癫的样子,帝都使者忍不住皱眉——关押这么久,是已经疯了吗?
“她死了。”冷漠的,他说出一句话。
血肉模糊的男子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加张狂大笑声:“苍天有眼,苍天有眼那!贱人,娼妇,终于得到惩罚了吗?死的好死了就再也不能在我面前炫耀了,哈哈哈,死的好,大快吾心啊!”
“混账!”清脆的巴掌击在男子脸上,古铜色的面具闪着寒光,帝都来的使者目光冷锐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漠然阖上眼,叹息,“都均啊,你完全不配不配她如此待你啊!”
“哈哈哈哈死了,终于死了!”身子被击倒,都均趴在地上,结疤的手捂着面部,忽然大哭起来,破碎低哑的声音从他指缝流出,“小环小环!”
“人死了才知道后悔吗?”睁开眼,面具男子眼底冷光一闪即逝。
“你知道什么!”地上的男子蓦地仰起头,浑浊的血泪从他焦黑的眼眶中流出,森然可怖,“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来看我的时候,我都用最恶毒的话诅咒你,因为我恨啊!我恨我自己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男子的肩膀剧烈颤抖着,絮絮低语起来,“我诅咒你,只是希望你恨我,不要再管我那些狗官恶霸他们太脏了,而你,小环你是那么的干净我不想c不想那些混蛋的手玷污你的干净”
“小小扣,结成环,永远挂在腰儿间”
“小小扣,结成环,扣儿结环为哪般?”
“扣儿结环为情郎”
“那小环的情郎是哪个呢?”
“情郎c情郎是”多年前的夕阳中,嫩草吐着青绿,少女绯红着脸在落日中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