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凯挑眸看着他,没同他握手,而是慵懒地瘫着身子往后靠去:“张律师真的已经猪油蒙心到如此地步了吗?”
张信庭不受他言语的影响,打开公文包掏出了他准备的所有资料:“王大顺先生的死是因为饮下了大量的葡萄酒后又服用了利血平,导致体内的酪胺无法分解,从而引发了脑溢血身亡。”
“我的当事人虽然是交代了助理提着红酒去找王大顺,但是并没有证据能证明我的当事人知道王大顺有服用利血平药物。”
方中凯听他说完,拍手鼓起掌来:“不愧是金牌律师啊,请继续。”
若不是因为张信庭之前玩过的那些卑鄙的手段,方中凯觉得他一定会跟张信庭很玩得来。
张信庭平静的脸上依然没有过多的情绪:“现在我以证据不足为由,将对我的当事人申请取保候审。”
方中凯转着手中的笔,不动声色。这才刚刚开始呢,慢慢玩,他不打下张信庭那金牌律师的头衔,他就回家种地。
从看守所出来,曹进度先给他递了一根烟:“这案子你真的打算跟陈处申请自侦啊?”
方中凯吐了一口烟,点点头,以后但凡是张信庭接受的诉讼案,他都申请自侦。
“年轻人就是有精力,我手下的案子巴不得是让警局都给我上庭诉讼,你倒是好,把所有的都包揽了。”
方中凯笑而不语,跟曹进度道别后,回纺织厂的传达室那跟大爷闲聊,为此,他还特意买了一包的瓜子。
秦追儿办公的位置靠着窗口,扭头往下一看,就看见了他,四点的时候看到他在,四点半的时候他还在,快五点半了还在。
检察院的人都这么闲?
方中凯这一包一块钱的瓜子,可是聊出了不少线索啊,他看着工厂快要下班了,便站起来要走了,被秦追儿看到又得嫌弃他不务正业了。
从传达室走出来,下意识地掏出烟盒,余光瞥见了停在厂门口等候的王鹏宇。
他扶着自行车在门外翘首期盼着,上身一件灰蓝色的的确良上衣,下身一条灰色的裤子,腰带扎的整整齐齐的。
再梳一个二八头,一副瓶底那么厚的眼镜,看着就是特迂腐的那一类人。
谁给这厮的脸,让他跟自己的小媳妇相亲的,竟然还跑到门口来等着了。
方中凯把烟揣回兜里,迈着步子朝他走了过去:“先生,等人啊?”
王鹏宇看着方中凯一身笔挺的西服,笑的很恭敬:“是的,在等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昨天才见的面,过了一晚上就成未婚妻了?
方中凯掸了掸自己制服上看不见的灰尘,提醒自己他是个检察官,他不能冲动,不能在这把这王八蛋打废。
他右手搭在了王鹏宇的车头的摇铃上,用力一扣,车铃就掉了。
“不好意思啊,我这手的力道不好控制。”
他把车铃丢进了王鹏宇的车篓子里:“好巧,我夫人也在这厂上班,就是业务部的助长,秦追儿。”
“你说谁?”王鹏宇以为是听错了:“你别逗了,我以前是秦组长弟弟的老师,她结婚没结婚,我清清楚楚。”
方中凯听着下班铃声响了,也不想跟他在拉扯了:“那我想追她行不行?”问话的时候不时地甩着自己的右手:“我这手打人的时候,我都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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