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下人将墨心云早上坐马车赶过来后,李易竹便是扶着墨心云和杜鹃上了车,“啪”的一声皮鞭扬起,带着满面冰冷的墨心云缓缓的驶入了夜色中,离开了陈家,这个满是虚伪的陈家。
“那些东西可拿回来了?”陈世德未曾多待片刻,那一道鞭声响起之后,便是扭头望陈家内里走。
姜欣兰原本还想多留片刻,可是看到陈世德转身,立马脚下加快几步跟了过去,扭捏着身子道:“老爷,你放心,我和香姨去看了几次,都没动过,刚才饭食的时候,我就去把那些东西拿回来了,现在正放在我们书房里。”
“书房锁门了吗?”陈世德脚下一顿,书房哪里可没什么暗格,千万别有人进去。
“放心,不会的。”姜欣兰想着,道:“你的书房,除了我和祖英敢进去,谁还会不要命的进去?每日打扫都是我亲自做的。”
姜欣兰的话让陈世德心中的紧张缓上了一缓,但是脚下路的方向依旧是往书房去。
这二月末的夜比正月里黑的更加晚一些,可是到了这戌时过半,也是黑的透透的,一点点风吹过,吹过路边交错的陌巷,起了那类似口哨的声响,一点点,不大,却在这安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亮。
星星点点的星光隐隐的藏在如墨的夜色里,因为刚过二十,那下弦月未曾出来,所以整个路上除去客栈上点着灯的烛火,整个马路上只有那挂在马车前方的一盏摇摇晃晃的车灯。
“易竹,后面可有人跟着?”墨心云那冰冷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迎着撩起车帘透进的一股子风,直往四周飘。
马车前方,灯下恍惚的人影回首往后看了几眼,确认没有人后便是说道:“大少夫人,没有人。”
“好,走,回去。”墨心云简单的吩咐道,手里捏着齐思云的碎布球,想着被自己塞在里面的东西,眼中的冷意已经愈加深重。
等马车到了院子,墨心云和李婶交代了一句,隔日清晨便是带着一行人往杭城去,只余下李婶在院子里守着。
就在墨心云离开没多久,陈世德便是道了院子跟前挺得李婶说墨心云一早离开,原本就是褶子的脸上满是蜡黄,浑黄的瞳孔满是疑问。
李婶见陈世德起了疑心,连忙说道:“陈老爷,您别怪大少夫人,昨儿个中午,杭城品茗斋的伙计就来了,一直等到酉时才离开,说是品茗斋有急事,若是大少夫人回来,今日定要去杭城一趟,所以大少夫人今早才赶着去了杭城。”
虽然李婶的解释让陈世德心中略微放心一些,但是依旧试探的问道:“那品茗斋的人可说是什么事?”
李婶摇摇头,道:“未曾具体说,只是说那铁观音出了点问题。”
“出了问题?”陈世德略一沉思,若真的是这散茶铁观音出了问题,连那品茗斋的人都来了,怕还真的只有墨心云能够解决,难怪会一早过去。但是转而一想,若不是昨日那些东西姜欣兰十分肯定未曾丢失,怕自己也必定要起疑心。
“嗯。”踱着步子走了几个来回,陈世德知道自己怕是得不到其他消息以后,便是匆匆离开。
一路去往杭城,官道上的流民似乎已经没有年节时多,许是因为那金人受了宋钦宗君臣的投降之礼,所以放了宋钦宗回来以后,消停了许多,割地赔款外加俯首称臣,让宋朝君臣受尽了凌辱,只是这一番凌辱却深深的刻在宋人的骨子里,再也无法抹去。
当然,即便朝廷上如此,但是作为百姓,北方四处流窜着的被衙门称为土匪流寇的散乱抗金势力,渐渐的都汇成了几股,略微成了气候。南方则依旧好许多,除去因为战乱而人心惶惶,外加涌进了许多的流民,还有那从北方迁移过来安家宗室贵族之外,其余的变化倒是不大。
杭城此刻富贵人家也是多了许多,所以那品茗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