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素拈着一块西红柿往嘴里送,看苏墨白一副不显山露水的样子,竟然也差不多扫盘了,至于吃得饱不饱,暂时不在她关心的范畴内。
她把剩下的生菜倒进清汤锅里,“吸油。”
“嗯。”
苏墨白默不作声地吃着,将食不言的良好传统进行到底,实在要说话了,也是把食物都咽下去再说话。
秦素素也就挑着空档问道:“二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顺便。”
“这地儿可不顺便。”
“听说老街的东西挺好吃,想来试试,就看到你了。”
秦素素不说话,就静静地看他。
苏墨白喝了口水,移开了视线。
秦素素挑眉,状似无意地调侃道:“二哥,我还以为你特意来找我。”
“”
“原来你比我还吃货,就惦记着吃的,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了,原来你漠不关心啊。”
秦素素似笑非笑地看他,眼睛里闪烁着莫测的意味。
苏墨白噎住,顿觉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的脸上涌起绯红,难得如此窘迫。
秦素素忽而轻笑,但声音并无多少情绪,“二哥,我开玩笑的,不必当真。”
苏墨白并没有因此松口气,反倒更加难受了。
出门,苏墨白想去结账,被秦素素拦住了,“这一顿,我请了,你也没吃多少,估计也吃不习惯,回家再吃顿好的。”
苏墨白迎上她温凉的目光,淡淡道:“你欠我一顿饭,还作数么?”
秦素素脑子一抽,略有些尴尬,她不太记得有这回事,可苏墨白的神情这么认真,她也就装模作样地想一下,绞尽脑汁,记起了买礼服的事。
苏墨白想要的回礼确实是她做顿饭,关键是——她没答应啊!
难不成当她默认了?
秦素素嘴角扯出个尴尬的笑,刘叔很有眼力见地过来打圆场,当然是帮着秦素素。
“素素啊,下次再过来记得叫上那小子,他给我写的招牌都褪了色了,每年描上一次,灯笼都快坏了,也出不来他那笔力和气劲。”
秦素素摸摸鼻子,从镂空雕花小窗户看过去,那两只褪色的大灯笼悬在梁上,风一吹就滴溜溜地转,灯笼上的字,已经开始变得陌生了,骨架还在,血肉却改了。
到底笔力不足,即便是描,也写不出那效果。
在外头吹了三年多了,灯笼旧得不成样,字也快不成样了。
秦素素揉了下眼睛,努力地笑笑,“好嘞,一定叫上他,不仅给你写个招牌,还把对联一起给补了。”
苏墨白的心沉了沉。
这个他,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坎。
纵使经年,秦素素仍然把他放在心底,妥帖收藏,偶尔怀念,就像那青涩的梅子,初时酸涩,浸入酒里,越发香甜可口,也醇香厚重,那涩已不复存在,只余入口的回甘。
秦素素走出了刘记火锅店,忍不住又回头看,那两灯笼换了个方向,仍是刘记两个字,映在眼里,有点扎人。
她默默地离开,想起了很多事情,又酸又甜。
苏墨白跟上,明明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可实际上,他与她,还差了很远。
秦素素心里的朱砂痣,他也是见过的,不止一次,有时单独一人,更多的时候和秦素素一起。
只是一眼,便忘不掉了。
他的情深藏在眼里,溢于言表,经由细节之处散发,秦素素被他放在心尖上,自然也是难忘的。
“昨天晚上你从江家跑出来了?”苏墨白想到江映雷给他打的电话,遂试探地问道。
秦素素抬眼,漫不经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