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眼前一切突然鲜活精彩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姹紫嫣红,也许正是花季吧,郑万厦打眼望去,便看出不少名品:富贵牡丹c雍容芍药c莹蓝桔梗c淡紫牵牛c纯白百合c火红鸡冠花,还有凤仙花c麦冬c贝母及石斛c莺尾;更远处是美人蕉c观音莲c忽地笑c虎耳草c玉竹c鸢尾c香蒲郑万厦有些目眩神迷,他跟随公孙老头儿,也略微了解过一些花草常识,但也只在书上看过那重瓣木芙蓉c鸡血藤,更遑论那龙骨藤c观音柳。
但稍微有些药理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些花草都是可以入药的。只是这么多的药草栽种在一起,不仅有些药物生长环境不同,甚至是相互排斥,无法共存;而且殊多花草,花期也不尽相同,当真不知道这面白无须的老头是如何将它们全部栽种在一起,还能同时开放的。看来这‘百草翁’诨号倒真不是浪的虚名。
只是郑万厦肺部残破,此时吸入大量花粉,便又立刻重重咳嗽起来。
百草翁听了,道:“这是淤血堆积,加之肺部遭创,是不是与人争斗时被内力入体?”
郑万厦吃惊无比,自己方才咳了两声,便被这百草翁瞧出受伤过程,不免心中有些敬佩,恭声道:“前辈明鉴,这可还能治?”
百草翁道:“既然是秦火使的朋友,便只是小事一桩了。”
郑万厦心道:秦兄当真面子大着哩。
三人穿过花圃,又穿过一座长廊,才走到了正厅,想来这百草翁会客待人应该便都是在此间了。
秦离焱大剌剌便坐在了主位之上,并且示意郑万厦坐在次座。如此一来,面向大门的最尊贵的两个位置便都坐下了客人,百草翁唤来丫鬟,给两位沏上了茶。然后自己在下方的客座坐下,此之谓:反客为主。
秦离焱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道:“先替我兄弟看看病吧。”
百草翁应了一声好,便走过来要替郑万厦细细把下脉,郑万厦见老人家站了起来,便也站了起来把手递了过去。只有秦离焱老神在在,仍在啧啧喝着手中的茶。
百草翁把脉没花多少时间,回身落座,郑万厦便也坐下。
百草翁道:“脉象倒是不甚凶险,只是根治有些麻烦,需要准备几味难寻的药物。”郑万厦心想这百草翁收藏如此丰富尚且需要几味难寻的药物,那这几味药物只怕真的是很罕见了吧。有些担心,便问道:“是哪几味药?”
百草翁摆摆手道:“这不劳您费心,过些时日老朽便能寻出这些药物,为您根治。”
秦离焱松了口气,道:“幸好有你在,要不然就没人能治好我这位兄弟了。”
百草翁好奇问道:“火使与武氏兄弟交过手了?”
秦离焱没有说话,举起茶杯看了百草翁一眼,百草翁看了郑万厦一眼,自觉失言,便也举起茶杯,有些惶然。
郑万厦见二人神色暧昧,似乎有什么事不愿意让自己知道,便道:“前辈,在下见前辈花圃热闹,方才一时之间来不及细细观赏,此番想再去看看。”
百草翁道:“请您自便。”这百草翁说话带上了一股江南地区的软侬,偏生开口又是京腔,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郑万厦感觉有些好笑,拱拱手便朝外走去。
郑万厦出得大厅,行至那颇为考究的长廊,长廊左旁栽的是青翠的竹子,细长笔直,郑万厦一时倒辨认不出这是什么竹子,竹叶生长,虽然明显经过修剪,仍有些枝节伸到了长廊当中,平添一股幽凉。这长廊柱子乃是朱红大漆所漆,柱子间又以大理石板相连作为长椅;廊顶画得不同壁画,有二龙戏珠,有‘飞天’造型的神女,彩秀辉煌,半藏在院子之中的一片翠绿中,倒是颇有意趣。
穿过长廊,便又来到了方才刚进门时的花园,此时细细看来,更觉美妙无比,宛如置身仙境。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