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这样一想, 后背不禁沁出一身冷汗, 心里愈加对芷香此次所为恨之入骨。可这李玑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说佑儿不适合做皇帝,对宣亲王也存有疑虑,那他属意谁?难道是先皇后之子成王殿下?成王一向八面玲珑,向来以闲散富贵王爷的面目示人, 可是难保他是故意如此迷惑人心的。
“李大学士,你说佑儿不是继承大越江山最好人选,哀家有些不一样的想法……”楚清歌一时摸不透李玑之的想法, 索性放弃心中猜测, 转而说起小皇帝来。
“臣愿闻其祥……”李玑之拱手恭敬道。
“你说佑儿年幼且性子怯懦,但可曾想过,同是先帝的孩子,为何单单佑儿胆小懦弱?那是因为他生母地位卑贱且早逝,先帝对他不闻不问, 佑儿是被几个老嬷嬷在庆阳宫偷偷养大的。试想一个自小失去母亲在后宫遭尽白眼的孩子, 怎么可能胆大自信?”
楚清歌提到小皇帝的童年生活,心里心疼,语气也有些凝重起来。李玑之听了沉默不语,只是面上有了一丝松动之色。
“大学士如今兼着帝师,教了他这段时日肯定也知晓了, 佑儿天姿聪明且心地仁善,有李大学士这样的名师精心教导于他,怎么就断定他长大后不能成为一代名主?再说了,先帝在位几十年, 多行暴虐杀戮之事,大越元气大伤,近些年才略好了些,若是佑儿能李大学士教导之下,修习勤政为君之道,日后做得个兼爱天下的仁主,何曾不是对我大越大有裨益?”
楚清歌声音不大,却是透着无比坚定,李玑之一时听得有些呆愣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自进殿见到她时,他就感觉到她与从前仿佛哪里不一样了。前两次见到的她,单纯可爱又天真烂漫,俏皮里有着几分灵动之息。那时他觉得,她就像个精灵,不应该困在这深宫之中消磨大好的年华,因此他极力阻止沈长欢为她立徽号办册封礼。
他的心里,着实希望她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可是,今日听来,她对前朝之事能冷静以对,对佑儿为帝更是竭力支持。而且她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大越实在是禁不起再来一个暴虐之君肆意折腾了。
“可是娘娘想过没有,臣纵是有心辅佐教导幼帝,可是沈提督会怎么看待这件事?他一旦安然度过此劫,怕是也同样会铲除异已,所谓皇帝,到头来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吧?”
李玑之向来为人清冷,无论是在朝中做事还在下朝之后,他从不爱与人亲近,更不肯轻易在人前透露心里的想法。但不知为何,今日竟对着楚清歌将心中所想一骨脑都说了出来。他明明心里知道,沈长欢与这小太后过往甚密,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大学士既是如此坦诚,哀家也不防给大学士吃一颗定心丸。哀家向你保证,佑儿,他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楚清歌一边说着,一边微笑了看向了李玑之。
李玑之也抬起头,看看眼前小女子,她面容娇美粉嫩,唇角轻扬,噙着一丝轻软的笑意,目光温软而坚定,像是看着一个可以信赖的盟友。李玑之心中微震,一丝异常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有娘娘这句话,微臣心中就有数了。娘娘但请放心便是……”李玑之说完之后,自坐上起了身,恭敬行了一礼之后,然后正准备告退离开。
“对了,大学士,我还有一事相求……”楚清歌也起了身,走至顾李玑之面前道。
“娘娘有事尽管吩咐。”李玑之道。
“我家中有一幼弟,比我小上几岁,自幼好读书,尤其仰慕大学士的才学。近日他来了京城。我有一个请求,想求大学士收他做个学生,不知可否?”楚清歌笑容清浅,言语中满是对自家弟弟的宠爱之情。
“娘娘冰雪聪明,想必令弟也是天姿过人,不如让他进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