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欢的话音刚落,那张太后似是吃了一惊,片刻之后,忽然转过身子,面朝着楚清歌开口了。
“抬起头来!”张太后的声音很是威严。
楚清歌听得张太后发话,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她被沈长欢的那句给震到了,他说“他要她”,什么意思?他难道真的是来太后寝宫救她来的吗?可他为什么要救自己?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来了太后宫?
楚清歌心里想不明白,只得依言慢慢抬起了头,那张太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轻笑了一声,又将脸转向沈长欢道:“这丫头生得杏眼桃腮,倒是个难道得的美人儿。也难怪入了你千岁爷的青眼。只是……可惜……她没有这个福分了。因为……她冒犯了哀家,哀家马上就要将她活活杖毙了!哈哈哈……”
张太后的声音慢腾腾的,却是说得越来越狠厉,说至最后,竟发出一阵很是开怀的尖利大笑之声。
沈长欢看着张太后有些扭曲的笑脸,神色却是平静得很,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张太后笑完了,然后便对着身后的郑槐瞥了一眼。
郑槐一看到他那个眼神,随即精神一震,他上前一步,高举起手中一卷黄色的卷轴,然后打开了,又走至了楚清歌的面前。
“江南淑女楚清歌听宣……”郑槐的嗓音既尖细又悠长。
听……听宣?楚清歌一听懵了,只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要让她跪听皇帝陛下的旨意呢!可是,自己与那远在乾元殿的皇帝有未照过面,那万岁爷怎么就给自己下旨了?
楚清歌没法多想,她赶紧端正了跪姿,又伏下身子,以额触地。
“皇帝陛下诏曰:朕身体欠安已有一月,昨夜有神者入梦示警,留南有金鼠,楚女为喜之偈语,经查淑女楚清歌来自江南,肖鼠,契合天机,着封为选侍,择日入乾元殿沐皇恩……”
郑槐念得抑扬顿挫,很是投入,可将跪地上的楚清歌可是吓得得不轻,什么“南有金鼠,楚女为喜”?这分明是要让她楚清歌去给生病的皇帝冲喜,什么神者入梦示警?这是个什么荒唐的梦,为何偏偏找上了她楚清歌?
楚清歌抬起了头,惊愕地看向了背着手站在一旁的沈长欢,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前几日在湖边之时,那小莲子公公说的“有神人托梦给千岁爷,说今日不宜见血光”。这个什么冲喜的梦,怕是和小莲子说的哪个梦一样,都是信口胡绉来的吧。
这会儿太后娘娘要杖毙自己,这道圣旨恰好救了自己一命,可是楚清歌心里却是高兴不起来,她是宁愿选择死去,也不愿去给大她几轮的皇帝侍寝。
“呵,选侍?选侍!千岁爷果然好计谋!也罢,既是有关皇儿身体安危之事,哀家也就不再追究她冒犯一事。”台阶之上的张太后又呵呵笑了两声,声音里不无不甘之意。
“楚选侍,今日哀家饶你不死,日后当好自为之,小心伺奉着皇上。”王太后转过身,对着仍跪在地上的楚清歌说话了,声音平淡,可是楚清歌明显听出了语气中的威压警告之意。
楚清歌自是明白这张太后是在警告她,不得将刚才屋内传出来的异样声音传出去。哎,如今我心灰意冷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理会这皇家的龌龊风流之事?楚清歌在心里长叹一声,低头叩首,口中小心回道:“奴婢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楚清歌在低首叩头之时,沈长欢正看向了她,随即脸上立刻浮现了一丝不悦之意,在听到她口称“奴婢”之时,更是眉头一拧,俊美白皙的脸上瞬间就凝上了一层冷意。
“郑槐,还不快扶着楚选侍起来!”沈长欢冲着郑槐发话了,声音里明显透着股子不高兴。
听得沈长欢之言,张太后的脸上可就挂不住了,想来一个低贱的宫婢,就算是皇帝封她做了选侍,也不过是最末等的嫔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