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
牧野从昏睡中醒过来,望着外头敞亮的天,便觉不对。
他撑着床榻坐起来,手被一个东西咯了一下。
他低头,看见那玉哨。
大脑空白了一瞬间,突然心头升起不安,“秦方!”
“老奴在!”秦方上前应到。
牧野环视了一眼勤政殿,“皇后呢?”
秦方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沉默不语。
“朕问你皇后呢?!”
犹豫许久,秦方道:“奴不知!”
他是知道的,即便骆情不讲,他也是知道的。
可是他却无法说出口,说出那句,他们的皇后,去了大凉。
玉哨?
这玉哨怎么会在这里?
他什么时候取出来了?
他怎么会睡到这个时辰?
不对!
全都不对!
昨晚的那晚膳……
牧野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打开勤政殿的门,外头空荡荡的一片,哪里还有大臣的影子。
这一刻,他其实心里是猜到了原因。
可是他不愿意相信,不想相信是他想到的那种可能!
他心里慌着,害怕着,也顾不得帝王的形象了,一路朝芜宫狂奔而去。
跨过芜宫的门槛,宫里的药园子还是如往常一般,安静地生长着。
给他慌乱的心一刹那的安宁。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上前,跨进门槛,只见忙碌的宫女,却始终不见他想见的那抹身影。
宫女纷纷跪地行礼。
“都在忙什么?”
平日里,什么事都是骆情亲力亲为,芜宫的宫女清闲得很。
“回皇上,娘娘昨日吩咐,今日将芜宫所有医药书籍送往太医馆。”
“送往太医馆做什么?”牧野脸色一凛,“皇后呢?”
“回皇上,昨夜娘娘备膳给皇上送去之后,便没有回宫。”
没有回宫!
没有回宫……
有些真相,就算他不愿意相信,还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他不死心地绕着芜宫找了两圈,最终不得不强迫自己面对现实。
骆情走了……
她回大凉去了。
她还是选择走了。
他怎么会相信她愿意为他留下呢?
回到大凉,回到皇甫曜身边,不是她一直以来都想要完成的事吗?
又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呢?
牧野扬起讽刺的笑意,站在药园子跟前,望着满园子的生机,嗤笑落寞摇头。
……
大凉,天慕五年。
又逢秋。
她回到京都,是皇甫曜亲自到城门口接她的。
连骆府都没有回,直接将她接近了宫里。
进入宫门口,她看见了宫里四处挂起的红绸,一派喜庆。
“娘娘,请沐浴。”
宫女领着她到汤池。
娘娘?
骆情蹙眉。
“宫里可是有喜事?”
宫女闻言,笑道,“娘娘说笑了,自然是您与皇上的成婚大典啊!”
“你唤我什么?娘娘?”
这宫女她没有见过,许是也不知道她是谁,故而并没有带什么异样的眼光,“是呀!皇上要迎娶您为大凉皇后,奴婢自然应当唤您为娘娘呀!”
“可是皇上不是迎娶了骆家长女为后了吗?”
听闻骆情这般问,宫女笑意一僵,思忖片刻,许是最终还是选择站在骆情这边,回答:“那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