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许多多似曾相识的无力感扑面而来。那些时候,那些人好像也是这么说的,你一言他一语一直说到自己惶恐,缩进福尔马林味的角落不再出声。
“安小姐,你为什么对这件案子这么积极呢?”“这种事轮不到你管吧?”“法医就老老实实干好法医的工作,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在那时,她还不是现在这个浅淡温婉,仿佛什么事都能一笑而过的安芸欣。她还会不解地反问:“法医是这世上离死者最近的人,想为他们做点事难道不应该吗?”
她如此执着甚至死乞白赖地追问,除了有种这案子不简单的直觉,更是因为地板上那具冰凉的小小身体,在那一刻拨动了她心底的那根旧弦。
这份隐隐约约的不甘心,她向谁都不曾提起。
很想要再试一次,哪怕,这会是最后一次。
于是她拦住了司马刚:“司马律师,我是没有向你提要求的权利,但这件案子我一定要去查。”她双眼熠熠生辉宛若星辰,“就算你不肯对我讲,也是一样。”
司马刚的脚步停下了,他转过身来与安芸欣对视。
她这眼神自己也是见过的,还是在那段荒烟蔓草又不知天高地厚的青春。司马刚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明白的,这样的安芸欣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这样的你太过耀眼了,让我不得不再次将身上所有的丑陋疮疤一览无余,让我再也难以与你并肩而行。
“你也知道这案子不简单,也许会很危险。”他还想再做一次抵抗,明知无谓。
“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回答来得又快又坚决。
你真的知道你这句话的分量么?你又能对这句话负的起责么?司马刚蓦然生出一股发笑的冲动来,他转过身去迈开步子,心底好似被酸甜苦辣一拥而上,化作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安芸欣定定望着司马刚,心下冰凉,这一天的坚持已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到最后,还是不行吗?
她也想发笑了,笑一笑不再青春的自己比青春时活得还要狼狈。可当她的笑还来没来得及出声的时候司马刚那生硬的回答传了过来,她翘起的嘴角微凝,又向上翘了一点。
“我没有线索,还在找线索的途中。明天星期一,我要去一中调查,你若能来的话不妨来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你想要的。”
电梯在身前张开的时候司马刚仿佛还在自言自语,安芸欣没有听清,离得太远了,那声音低得他自己可能都听不到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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