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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荣见或侍女回答,暮成归又道:“不行,朕不信外人,朕要叫御医来。皇姐身体要紧,这事儿马虎不得。”
荣见嘴角勾起个若有似无的嘲讽弧度,侍女们小心翼翼地相互对视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暮成归哪管他们的小动作,风风火火地传口谕叫御医,人也不走了,便坐在外间等着。
荣青微微将眼睁开了一条缝,和躲在床脚阴影处的金銮卫点头示意了下。
既然是装病,后招也备了,只得御医的到来。
即便有亲缘关系,终归是隔了层的姐弟,御医给暮摇婳诊脉,暮成归在一旁盯着也不合适。
他便等在外间,以为里头一旦有动静,自己肯定能发觉。
可御医刚踏进门,“暮摇婳”便猝然起身,吐出一口鲜血——当然是假的。
走在御医前头的侍女随即惊呼,“糟糕!帝姬的情况变严重了!”
好几人奔向屋内,御医也慌慌忙忙地上前去,被猛地扯进了床幔里。
他受了惊吓,诧异地望着染了血的锦被,和“暮摇婳”虚假的苍白显得羸弱的面色。
寻常人会被那样的障眼法蒙骗,可御医不是寻常人,一眼便知真假。
捂住御医嘴巴的金銮卫低声凑近他耳边道,“床上的是将珠帝姬,她思念先皇郁积成疾,身子又受毒素损伤……你明白该怎么跟圣上说了么?”
御医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他感受到抵住自己腹部的尖锐锋利的匕首,知道帝姬的金銮卫有多厉害,权衡利弊之下,他很快有了决定。
暮成归便在门外,听到屋里有痛呼声低泣声,不多时一名侍女端着盆染了鲜血的水走出来。
再过一会,御医出来复命,近乎照搬金銮卫的话,“帝姬早先伤了身体,又连日心情不佳以致郁积成疾,除了吃药调理外,心情也需疏导……”
听他啰嗦了一大段,趁周围并无忠心暮摇婳的下人,暮成归狐疑的问:“皇姐只是身子有恙?”
御医有点心慌,所幸不用抬头与圣上对视,也见多了风浪,竭力维持着镇定。
“是心里郁积导致的身体不适,而且身体情况本来也不太好。”
“……”简直废话。
御医说得症状那么准确,暮成归不过将信将疑。
这时荣见从屋内走出,对他抱拳道:“圣上,帝姬说,若您有关于杀害先皇真凶的消息告知于她,她马上便起身见您。
“但若是其它的事,她状况很不好,便……便暂且不拜见圣上了。”
帝姬走之前说,假使先皇的死与圣上脱不了干系,那一定能以此让他的猜忌溃散,不会再做纠缠。
暮成归握拳,良久扯了扯唇瓣,“朕只想看望看望皇姐,并无他事。既然皇姐需要清休,朕便先回宫,下次再与皇姐一叙。”
如帝姬所想的结果。
荣见道:“恭送圣上回宫。”
暮成归吃了瘪,恨恨地走向龙辇。
他是不太敢正面和暮摇婳对上,要不是暮远佟说她多半不在帝姬府内,他才不会匆匆跑来。
皇姐很了解他了,他害怕被她看透,害怕弑君的事败露。
角落里,某个侍女焦急地向暮成归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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