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祠堂里想了很多事,又像什么都没想。
现下头重脚轻的,状态很不妙。
席柏言有些明了她的心境,就没再坚持,陪她坐着,索性这儿不是风口。
“害我失去母后的真凶已经伏诛,”暮摇婳语气缥缈,投向远处的视线也空空茫茫的,“但其实呢,我一点也没有那种告慰了母后在天之灵的轻松感。”
她转过脑袋,对他扯了个难看的寡淡的笑容,“我是不是挺不孝的?都不希望母后能够安息。”
“将珠。”他的声音透着几分严厉,凝视着她的目光温和又强势地将她包围,“有心事可告诉我,莫要自己胡思乱想。”
“我慢慢说,你不嫌我烦就好。”小姑娘秀气地抿了抿唇瓣,“我在想,那名自首的宫女,说什么愧疚难安才会自首,背后的真实理由没这么简单。”
席柏言眸光流转,唇角敛着三分笑,“那我们可想到一块儿去了。”
暮摇婳意外地眨眨眸子,“你也认为她的做法很可疑?”
她从宫里回来便在想,凶手藏了六年,再过不到半年就能出宫,偏偏这时就良心发现。
嘴上说六年前没打算要皇后的命,只是想“小小的”惩罚她,那皇后离世时,她怎么没坐卧不安到想要认罪吗?
那点愧疚经过六年的沉淀,不是会逐渐影响力减小,即便得知了蔷妃离去是何御医的过错,也该心肠硬到可坐视不理了吧。
这六年间,暮摇婳不是一面都没见过那名宫女,仔细回想看看,她在面对自己时,可坦荡着呢。
哪像有负罪感的。
可以上不过是暮摇婳个人的感想,或者称为“推测”,拿不出真凭实据,鲁莽地告诉父皇,不是往他心口上插刀子么?
母后是留在父皇心上六年的伤疤,这么多个日日夜夜过来,父皇压抑着难受,如今凶手落网他能舒一口气,她不想父皇再伤神。
左右矛盾下,暮摇婳心里抑郁,便到祠堂跪着,往母后能给她指点迷津。
“私以为她投案自首比较奇怪,但这只是我以为,空口无凭的事,不好说。”席柏言的话语好似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她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着,接近嘟囔,“会不会觉得我疑心病太重了?”
他浅笑,若论疑心病这一项,他们倒是很相配。
口中却道:“和圣上商量过这事了吗?”
暮摇婳面色一僵,有被他的视线捕捉到,“没有呢,好多事堆在那等着父皇处理,我不能只靠自己的推断便让他添烦心事啊。”
听着是在体贴圣上的繁忙,似乎挑不出问题。
席柏言黑眸中滑过幽暗的光,心里的念头不在肆无忌惮地向素来亲近的人说起,从某个方面来说,这是信任感的缺失。
她不敢没错,他用的是“不敢”再对圣上直言不讳。
在她而言是“贴心”,因为她自己都没发觉,她没那么依赖曾经可对其知无不言的圣上了。
席柏言心念微动,尽管不明她有如此变化的原因,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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