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渐渐地朦胧,暮摇婳有一瞬间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察觉到手中的布料像是被他用力扯着,她不禁收紧力道。
“那么大人呢?”她追寻着他的目光,气焰怒涨,“大人待本宫温柔过,不是对本宫的回应?”
答应是否定的,她猜得到,他在朝中不动如山五六年,怎会轻而易举地归降于她的“魅力”。
然她若不抓紧什么回击一下,便会彻底地输给他。
尽管连和他持平的机会都很渺茫。
席柏言温和地笑了笑,敛尽先前的咄咄逼人,抬起手迟疑不前地停在虚空中,但最后仍是落在了她的头顶。
他拍着她的脑袋,动作很轻,近乎感觉不出。
好像洞悉了她内心小小的渴求和自尊,他委婉地低缓说道:“因为你是将珠殿下啊。”
因为你是殿下,你是将珠,和你这个人无关。
暮摇婳慢慢缩回了手,缩回边角里,耷拉着肩膀,一言不发。
席柏言的手被迫落回身侧,眸子邪气地一眯,眸底有浅浅的暗光浮动。
不出意外,他这番话达到的效果会如他所想的那样。
暮摇婳努力思索着席柏言的话。
迄今为止,席柏言的立场都很明朗,他与她走近是因着她帝姬的身份,这一点他毫不掩饰。
对,他从头到尾都没伪装成无欲无求的样子。
所以戳穿她的假面时手起刀落,一点也不心虚。
反观她,装得拙劣敷衍用他的话来说是不能示人的别有图谋。
很久之后暮摇婳才明白过来,都是心里有鬼,怎么他说出口了就磊落高大起来了?
可惜如今的帝姬不是席大人的对手,她很难过,也有点后悔草率地招惹上他。
她能收手吗?
“殿下,席大人,到了。”车夫提醒道。
暮摇婳吸了吸鼻子,习惯性地起身,却因往日都是坐在中间而判断出错,尤其前提是她胡思乱想还没回神,心不在焉地便脚下踩空了。
跟在后面的席柏言一把捞住她,暮摇婳不可避免地撞进了他的胸膛,触感出乎意料的宽阔坚实,她脑子里“嗡”地响了一下。
“真让人不放心。”他虚虚地环着她的腰,“殿下?”
“嗯?哦!”暮摇婳回魂了,眼风有意无意地扫视四周,便看见车夫那个小机灵鬼儿侧着身子没看他们。
如果他使劲憋住笑把嘴角的弧度收一收就更好了。
暮摇婳心情复杂地低声向身后的席柏言道了谢,也不看他,兀自下了车走了几步,想了又想,回头别扭地丢下一句,“大人若不想陪着本宫了,可让车夫这就送你回去。”
“还是小孩子心性,微臣说了几句真话而已,并非埋怨殿下或有别的意思。”席柏言跟上来走到她左侧,“是微臣一时情急多了嘴,殿下要恼可惩罚于微臣,勿要自己憋着,嗯?”
用温柔化成的一把无形的刀啊。
暮摇婳喉间干涩,也是没了充分的反击理由,便真成了闹脾气的,“你才知道自己话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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