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鸿渊耳中听见珊瑚唤他“李修哥哥”,脑海中犹如劈雷一般炸裂,身子僵在了那里。
他与李修乃同父所生,年纪又相近,因此相貌上确实有相似的地方,暗夜朦胧,珊瑚醉酒迷离之际,竟是把他当做了李修。
所以,她刚才的那番明朗笑颜,那番柔情缱绻,竟全部都是给他的皇兄的!过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有忘记他!
百里鸿渊挣脱开珊瑚的双臂,退开两步,站在床榻前,锁眉凝目看着她。
珊瑚见自己被推开,脸上羞怯之意顿失,带着哭腔问道:“李修哥哥,你怎么了?在生我的气吗?”
百里鸿渊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着,他对她费尽心力,百般讨好,哪怕一掷千金也要博她一笑,他从未如此劳神费力对待过旁人,而她却在自己的怀里呼唤别人的名字。
他想愤怒地将她拍醒,让她清楚自己眼前之人到底是谁,却最终还是忍住了。
百里鸿渊转身朝着房门走去,将哭泣着呼唤“李修哥哥”的珊瑚抛在了身后。
他一路走回空荡荡的书房,将一只上好的绛彩山水瓷瓶摔了个粉碎。
太监小宁子闻声赶来跪在门口,却不敢上去劝说。
百里鸿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过了良久才对小宁子道:“把天泽叫来!”
小宁子不敢违逆,顾不得太黑找来了贴身侍卫天泽。
百里鸿渊问:“他现在在哪里?”
天泽明白,陛下口中的“他”,只能是李修。
天泽低头道:“目前仍在天莽山山寨。”
百里鸿渊右手微微颤抖,冷哼一声:“他可真是精忠护国啊!连皇帝都做不了,还想着去前线杀敌,他如此卖力,是要叫天下人嘲笑我这个皇帝无能吗?”
天泽低头不敢言语。
百里鸿渊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给你一队人马,你去杀了他!”
天泽吃惊地说道:“他在当地颇有威望,杀了他怕引起混乱。”
百里鸿渊横了他一眼:“你要抗旨不成?”
天泽不敢再辩,磕头领命而去。
百里鸿渊仍觉得心里一股恶气未消,一直踱步到天色渐明才收整衣冠,去朝乾殿早朝。
他前脚刚走,玉沁后脚便进了书房。
平日里皇帝陛下的书房便是由她整理,因此没有人觉得奇怪。
玉沁照例在书房里整理一番,瞧着四周没有旁人,便走至书架右侧角落,从一处隔架上抱出里面厚厚的几本辞书,露出书架的背板。
她伸出手指摸索,不多时便摸到了一处细缝,她用指尖往上一掀,露出后面隐藏的一处暗格。
暗格里只放了一只木盒,她将木盒取出,用玉簪挑开上面的金锁,打开一看,果然是几封书信整齐的摆放着。
她将书信塞进袖中,原封不动地把书架摆放整齐,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回到自己房中。
昨夜,她眼瞧着百里鸿渊抱着珊瑚进了她的卧房,心中又是震惊又是哀伤,哪知他随即便出来,而且脸色大变,便已知出了什么差错。
她悄然立在书房外面,将百里鸿渊对天泽的命令听得是一清二楚。
百里鸿渊从未告诉过她自己在做什么,但是这些年她在他身边照料,对于他的习惯早已经一清二楚。
她知道那个暗格里放的书信都是天泽带给他的,必然与昨日所说的事情有关。
玉沁想知道是何事惹得陛下如此震怒,这才冒了风险偷了这些书信出来。
她回到房中,锁上门窗,这才将几封书信拿了出来,根据落款处的时日顺序细读起来。
寥寥几封书信,玉沁读完,只觉得大为惊骇,心中寻思,我只听说近来西边战事势如破竹,陛下战无不胜,却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曲折。
陛下表面上优雅谦和,其实是最为争强好胜的一个人。若是让旁人知道他此次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