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两个沿着原路回去。
没走多久,遇到一个提着吃食的老大爷,秦画眼儿一溜,上前问道:“大爷,这渡头怎么不许人过去啊?”
“这渡头啊单日归何家使用,双日归我们夏家,今日恰好是单日,你们要是坐船,便明日再来。”大爷倒是好说话,指着自个儿的衣服,道:“我们家主说了,双日正午的那一个时辰不卸货物,行商或是旅人可在那个时辰往来。”
秦画长得好看,正经起来便是一副斯文俊秀的模样,很讨人眼缘,她有意打听,多问了几句便得知,原来这渡头被何c夏两家分日子包了,其他人再要使用渡头,便得从两人手中打商量。只不过夏家仁善些,会抽出时间段给普通百姓用。
初来乍到,知之不深,很难下什么定论,秦画问了这几句,便谢过老大爷,和韩清澜往回走。
在秦画和老大爷聊搭话的这段时间内,渡头那艘正在卸货的何家货船,原本和岸上搭着一块木板以供人上下,那艘船不大,被不知哪里来的大鱼在水中搅得晃动不已,木板上一个扛着箱子的伙计猝不及防,连人带货掉入了水中。
伙计不会游泳,落入水中之后慌乱地去抓飘在水面上的木箱,几番抓挠没抓住箱子,倒是把捆绑的绳子抓开,箱子开了之后,里头飘出许多小木盒,顺着水流散开。
“还愣着做什么,去把货捡回来!”先前驱逐秦画的人看到货物撒了,立时慌张起来,不着急救人,反而只担心货物。
那些小木盒顺水而下,有些近的不过离岸边几尺之远。
“哎,你看那是什么?”韩清澜走在近水一侧,注意到了水中飘荡的小木盒。
秦画转头一看,抽出随身带着的软鞭,顺手就抄了一个上来。
那小木盒做工算是精细,仔细一看,上头雕刻了腾云驾雾的神仙图案,图案旁是八个小字:福寿无双,长乐无极。秦画挑眉,打开了盒子——盒子里头并排几枚黑色的丸子。
韩清澜看到琴画鼻子抽动了两下,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来,刚想问那是什么,就看到方才驱逐她们的何家管事带人过来,恶声道:“这是我们的货物,还请公子还给我们。”
那眼神,仿佛不还给他,立时就要动手似的。
秦画转身看向来人,脸色一瞬间就恢复了寻常,她一脸吊儿郎当,拿着盒子左看右看,满脸好奇地问那管事:“这里头装的是啥?”
何家管事将秦画看了又看,秦画丝毫不怯,始终是那副好奇中带着茫然的表情,那何家管事终于放缓了表情,道:“这是我家主人从番邦新进的药物,小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还望公子还给小人,否则小人定要受罚。”
话说到这份儿上,秦画也不为难,随手就递给了那管事。
韩清澜觉出些不对,一直到两人离开了何家那些伙计的视线,才转头去问秦画:“方才那盒子里的是?”
“阿芙蓉膏。”秦画少有地拧紧了眉头,“从前太后在世的时候,太医院以此物为太后镇痛,我对这东西的味道极为熟悉。”
韩清澜一下也变了脸色,阿芙蓉膏又称□□,怪不得那小盒子上头写着“福寿”
“长乐”的字样,这东西前朝中后期十分流行,掏空官员,腐蚀百姓。本朝自太祖立国就一直严令禁止,没想到何家竟然偷偷干起了这种勾当。
“快走。”秦画轻声提醒,韩清澜立时会意,贩卖阿芙蓉膏乃是重罪,虽然方才在何家人面前装作不知,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尽早离开最好。
江边的地势低,两人的反应可谓十分迅速,沿着石阶而上,经过一片树林,就是一片繁华的酒家聚集之地。此时已经是薄暮,林子里昏黄暗淡,有秦画的侍卫跟着,秦画自己功夫也不错,韩清澜倒是也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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