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碧月便也不由自主地冷静下来。
窗户没有栓上插销,碧月从外头打开窗户,之前点燃的香炉就在窗边的案几上,她先伸手进去灭了香炉里点燃的香丸,开着窗户散了片刻,又重新关上了窗户。
主仆进了厢房,把门拴上,然后各自系上一条遮住口鼻。韩清澜也有些紧张,先将桌上分量十足的青花瓷笔筒握在手里,碧月也抓起先前那一方镇纸,两人对视一眼,各出一只手将踏板移开,然后同时蹲下身子,朝床下面看去。
韩清澜心里先是一紧,接着又一松——果然如她所料,床底下躺着个男人,正是下午在素菊园种遇到过的许文金,而此时许文金闭着双眼,似乎是睡着了。
“踹他两脚试试。”韩清澜对碧月说道。
碧月力气比她大,闻言狠狠地踢了两脚,许文金跟头死猪一样纹丝不动。
韩清澜这才满意了,露出一个冷笑,道:“快把绳子拿出来,咱们绑了他。”
好巧不巧,这时候厢房外头响起韩清茹的声音,“姐姐睡下了吗?我掉了一颗领坠儿,想看看是不是方才掉在姐姐屋里了。”
碧月脸上一慌,韩清澜朝她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然后对外头喊道:“那你等等,我正在换衣服呢。”
她一边说话,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因为上山之前已经在清荷院演练过,所以主仆两个人很快就把许文金五花大绑,还给许文金嘴里塞了条抹桌子的布。
然后韩清澜迅速脱下外衫,往柜子里随手挑了件睡觉穿的中衣套在身上,因为中衣样式宽松,而韩清澜又苗条,所以看不出来中衣里头穿了什么。
韩清澜记得前世被诬失贞的前后每一个细节,重生之后在心里推演了很多遍,这会儿略一思索,便猜到韩清茹是来支开碧月的。
开门之前,她先在碧月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碧月连连点头。
韩清茹进门,碧月在一旁给她沏茶,她接过茶杯时,状若无意地道:“我屋里的绿云生病了,劳烦碧月姑娘帮我去瞧一瞧她这会儿怎么样了,行不行?”
吩咐过绿云,只要碧月去了,绿云自然能缠住这丫头一阵子。
碧月没有立即答应,转头去看韩清澜,韩清点点头,道:“绿云真是好福气,得妹妹这般挂心。”
碧月于是放下茶杯,往下人们睡的屋子走去。
方才韩清澜吩咐她,在韩清茹要支开她时,让她假装中计。
矮身躲在一丛灌木盆景阴影里的杜衡可不好受,山里的蚊子数量多,而且个头和毒性都大于城里的,他细皮嫩肉的和姑娘家一样,这会儿已经不知被咬了多少个包,全身都奇痒无比。
偏偏这院子进来容易,想出去却很难,那守门婆子竟然再也没有离开过。
既然出不去,或许这就是天意,也许他和韩大小姐是有缘分的。
终于,杜衡下定了决心,瞅准院子里一时各处都无人,专挑暗处隐藏自己,矮身溜进了东厢房。
东厢房的房门没关,只放下了竹帘子,杜衡毕竟是个男子,既然打定了主意,就敏捷迅速地钻进了屋里。
他进屋之后还没来得及找个藏身的地方,只觉得后脑勺蓦然一痛,迅速地失去了意识,
西厢房里的韩清茹装模做样地找了一会儿,自然一无所获,呆了片刻不见碧月回来,心道她是被自己的丫头绿云拖住了,往韩清澜的床底投去一眼,自认已经万事俱备只欠时辰。
“妹妹早些睡吧,我实在是乏了。”韩清澜打着呵欠歪在床头,她容颜殊丽,多年的教养使然,便连打呵欠也依然不减损她的娴雅端丽。
韩清茹觉得自己并不比韩清澜差什么,可是韩清澜命好,是韩家的嫡女;而她命苦,是奸生子。
更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