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约莫是中暑了,总觉得身上不大自在,每日喝几杯这茶,倒是精神多了。”
她杀了人心中有鬼,晚上被秦画惊吓,却不敢和任何人说,对外只道中暑了在房中休息。
韩清澜脸上不动声色,将茶杯放到桌上,余光瞥见韩清茹手边的茶杯,杯盖半掀半盖,虽然也是一样的茶汤,而且已经喝了一小半,但韩清澜踏进这屋子就格外留神,此时一想,在她进来之前,这杯茶就已经在桌上了。
若不是她本来就心中防备,是不会留意到这些细枝末节的。
“你晚上穿什么衣裳,我看看有没有相配的头面。”韩清澜的手彻底离了茶杯,心头快速地转了几个念头,吩咐绿云:“绿云,叫碧月把我的首饰匣子抱过来。”
韩清茹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亮,原先自己母女俩也不过是在陈氏去世以后,揩了蜀地那两家店铺的油水,而自从折了曹妈妈和丁大有之后,就只靠韩怀远的私房钱和韩府的月例银子,哪里能和手握陈氏嫁妆的韩清澜相比?
何况,韩清澜还有许多韩老夫人赏赐的内造头面。
两人的屋子在同一院中,碧月很快就抱着首饰匣子过来,她一进屋就往桌子这边来,韩清澜道:“拿去窗边梳妆台上,那边光线好些。”
韩清澜又一次端起茶杯要喝,却忽然“啊切”打了个喷嚏,她连忙放下茶杯,掏出手绢捂住鼻子,瓮声瓮气地道:“妹妹廊下那盆花的味道实在太浓了。”
韩清茹惯是殷勤小意的,她不好指使碧月,便吩咐绿云:“去把花盆挪远一些。”
绿云应声出去了,韩清澜拉着韩清茹的手,下巴朝首饰匣子一点,道:“你我姐妹之间,不必客气,你先看看有没有合意的。”
那头碧月已经打开匣子露出一片璀璨华光,正是韩清茹心心念念而又求之无门的珠宝,又因为韩清澜说得情真意切,韩清茹经不得心中渴求,见韩清澜已经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当下客气了两句,就去梳妆台上挑选。
梳妆台在窗边靠墙,韩清茹过去挑首饰,便得背着韩清澜。
韩清澜脸上露出冷笑,迅速比着韩清茹杯中茶水的分量,将自己这杯中的水倒了一部分到手绢上,然后交换了两杯茶的位置,嘴里嚷嚷一声:“咦,这茶好苦。”
韩清茹回头一看,眼神在桌上扫过,脸上的笑意便浓了两分。
韩清澜料想以韩清茹的聪明,若茶里真有问题,她为了避嫌,必不会是让人立即发作的,因此也不怕穿帮,脸上堆起笑意,去帮韩清茹挑选。
两人见过的世面和富贵程度不同,因此眼界和见识也就差了许多,韩清澜拿起每一样首饰都有说头,和韩清茹东拉西扯说了半晌,最后送了一对耳环副手镯与她。
韩清澜选完首饰还不消停,借着韩清茹自个儿递过来的由头,要帮韩清茹配衣裳,两个人又说了许多话。
天气本来就热,两个人都说得口干舌燥,韩清澜已将茶杯里的水喝去大半,韩清茹也忍不住口渴,喝了两口她自己那杯茶。
自此,韩清澜终于达成了目的,带着碧月款款地离去了。
韩清澜本来也没有打算去赴宴,一则她已看出许贵妃选儿媳的标准,二则今晚有许多有想法的姑娘要出头露脸,她生得太过打眼,去了抢人风头易招人嫉恨。
因此到了赴宴的时候,韩清澜就抱恙不去,韩清音原想留下来陪她,但韩清澜知道她很想去见识,便劝她:“宫里的皇后和娘娘们身份贵极,若是咱俩都不去,惹得贵人们以为咱们拿乔,那就不妙了。”
韩清音这才去了。
至于韩清茹,韩清澜根本没有见她,只让碧月说她不舒服,连具体哪里不舒服也没告知,韩清茹自己对号入座,满心以为是她自己的手段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