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茹是来看韩清澜笑话的, 全然不知韩怀远为何对自己动怒, 但她从小就得了生母的真传,认定眼泪和柔弱是女子最好的武器,当下也不分辨, 乖顺地跪下了,才眼含清泪望着韩怀远,“爹, 女儿做错什么了”
她母女俩早摸透了韩怀远的脾气,按着以往, 她这么一作态, 韩怀远就该心疼了。
心疼的却是杜衡, 他看着韩家这连番的反应, 心头有些明白过来, 莫非先前和他两相欢喜的不是韩大姑娘, 而是韩二姑娘?
韩大姑娘气度高华,韩二姑娘娇怯柔婉, 两姐妹都生得倾城之色,因为先遇见的是韩大姑娘, 而且一直以为书信传情的是她, 所以杜衡心头更在意韩大姑娘。但若真说起来, 其实韩二姑娘更合他的审美。
此刻见韩清茹跪在地上, 纤细苗条的身量仿佛弱不经衣,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两行清泪好似梨花带雨, 直看得杜衡心疼不已。
韩清茹见韩怀远的态度没有软下来, 抹着眼泪膝行两步,怯怯地喊了一声:“爹”
韩怀远脸色丝毫没有好转,反而将一把抓起茶几上的东西,摔到韩清茹面前的地板上,“你自个儿看看这是什么!”
那枚玉环立时就摔成了几截,杜衡不由自主地往前迈步子,被唐氏一把拽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唐氏心中也有所怀疑,小声却不容辩驳地对杜衡道:“这韩二姑娘怎么能和韩大姑娘相比。”
韩清茹捡起一张花笺,顿时就怔愣了,又把其他几张也捡起来,一见上头的内容,登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不住地摇头:“爹,不是我写的,不是我!”
窗下一响,众人寻声看过去,疑心有人偷听,这时又响起一声“喵——”,众人只当是野猫路过,便没有放在心上。
窗下蹲着的红杏被在仙木堂当差的小姐妹拉着,离远了韩老夫人的正房,那丫头见周围没人看见,才略松了一口气,“你是要害死我啊!”
红杏却揪着一颗心,里头的情形,那些花笺俨如铁证,二小姐是说不清了,会不会,到时候会不会将二小姐嫁给他?
不,明明她替小姐收过杜公子的诗集和玉箫那些花笺怎么会变成二小姐的呢?
红杏心乱如麻,一路跑回清荷院,关上韩清澜卧房的门,开了衣柜,却没有在记忆中的位置找到杜公子送的礼物。只摸到一叠册子,她记得是二小姐写的名册。
心里头隐隐有点想法,红杏将册子取出来,随手翻开,见好多处都缺了字,似被剪刀剪掉了。想起仙木堂的花笺,红杏心头一动,顿时明白过来——
嫁给他的应该是大小姐,嫁给他的只能是大小姐!
红杏将册子紧紧抱在怀里,出了韩清澜卧房就要往仙木堂跑,刚出了院门,有人叫她:“红杏姐姐。”
红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二小姐嫁给他,知道钟茉莉在后头叫她,但是她不愿意回头。
“唉。”碧月长叹一口气,从前头拦住了红杏,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和哀伤,“你真傻”
红杏一怔,手中的册子掉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仙木堂中,韩怀远既痛心疾首,又气得七窍生烟,“事到如今你还说谎!为父还不认得你的字吗?”
“我,我”韩清茹看着花笺上的字,简直百口莫辩,但她很快稳下心绪,辩解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断不会自毁清誉,做下这等不知羞耻的事。”
“女儿虽然并不出众,但咱们韩家是簪缨世家,配杜家绰绰有余,即便是女儿不知羞看上了杜家公子,那央求父亲祖母给我做主就是了,何至于私下里如此自甘轻贱?”
唐氏是为着韩清澜而来,韩清澜手里有陈氏的嫁妆,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