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所出的宝昌郡主秦婉也下了马车,一见到二门的情形,立时就皱起了眉头:“父王怎么又在这里打人?”
肃王脸上一瞬间就带上了笑意,俨然是个慈父,秦婉却不领情,站远了两步,厌恶地看着秦昭:“咱们府中那么大,下次父王寻个不见人的角落不好吗?平白脏了地方。”
“好,婉儿说的对。”肃王满面笑意,摸摸秦婉的头,父女两个连说带笑地走了。
秦昭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院子,一进院门琼衣就扶住他,“世子,您还好吧?”
“无妨。”秦昭虚弱地回答,进了屋子任由琼衣给他除鞋脱衣,死人一般躺在榻上。
琼衣将秦昭的外套拿在手里摸了两下,眉头一皱,将其他丫头清除去,“世子,药怎么少了一瓶?”说罢有些紧张,道:“那药可不好配,您要是犯病了怎么办?”
秦昭也不知怎么办,他两眼漫无焦距地盯着屋顶,忽而一笑:“若是犯病了,我就去喝她的血。”
“她?”琼衣反射性地问了一句,很快明白过来是上回下了药,但并未放过血的韩大姑娘,转而担忧地道:“但若是那药性就没了”
时已隆冬,院中草木俱谢。
风声呜呜咽咽,将琼衣的话绞成碎片,卷去那不知是归途还是来路的方向。
杜若芳今日在马球场受了一肚子的气,一路上杜衡说了许多好话才哄得她开了口,等她说完今日韩清茹看不起杜家二房的话,杜衡的嫩脸顿时涨成了通红。
杜衡一向自视甚高,自觉有样貌有才情,只差承了伯府的爵位,便同那些眼高于顶的公侯之子别无二致。如今大房的伯母高龄怀孕,承爵变得渺茫,韩清茹这话正是戳到了他的痛点。
兄妹两个心头都不痛快,一回府就去了唐氏院子,指望着能从唐氏这里得到一番安抚。唐氏将这一双儿女当成心头宝,问清了缘由,脸色也十分难堪,不过她到底年龄大,经过的事情多些,气了片刻,道:“那丫头不过是韩家认的义女,还是认在姨娘名下的,一点见识都没有的土包子,咱们不必和她计较。”
反正韩家大姑娘已经和自家儿子两情相悦,自家儿子容貌才干都是顶尖的,不过是身份上差着点,韩老夫人乃是盛元帝亲姑母,只要她肯开口向皇上提一提,将儿子的身份拔上去,不就样样齐全了?
唐氏越想越觉得靠谱,第二日一早,就带着一双儿女去了韩家。
韩老夫人接到唐氏的帖子是有些蒙的,两人不是一个辈分,圈子也不在一个层次上,而且又有先前杜老夫人的事儿,所以韩老夫人并不想见唐氏。
她以大长公主之尊,是全然不必考虑唐氏这种人的心情的,因此对传话的小丫头道:“就说我今日身子不适,叫他们回去吧。”
韩清澜准备去舅家陈秉槐府上,已经备好了马车,正要和韩老夫人说一声,闻言立时敏感地猜到了杜氏来的目的。当即对韩老夫人道:“祖母,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说不定人家就是来请个安呢。再者咱们刚回京城,虽然您的身份犯不着为杜家折节,但到底怕传出去咱们家得志便轻狂的风声不是?”
韩老夫人自来肯听孩子们的话,而且孙女这话还颇有道理,当即喊住那小丫头,让唐氏母子三人进来。
唐氏带着儿女进来的时候,韩清澜还在仙木堂里,唐氏将她看了又看,真是越看越满意。
韩清澜今日穿的镶了一圈皮毛领子的大红底子c金线绣百蝶穿花的袄子,袄子的扣子全都是黄豆大的圆润珍珠,领下做坠儿的是一块晶莹剔透的水精石,周身穿戴无一不透着精致,无一不彰显出累世的尊贵。
更难得的是,她小小年纪却也压得住一身珠光宝气,直衬得容颜如玉,恍如神仙妃子。
杜衡看一眼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