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子中间的地板上躺着的那个人,凭身形来看确然是王妈妈。
小丫头跑过去跪到地上,使劲儿摇王妈妈,“妈妈,你醒醒!”
“红杏,赶紧去前堂将咱们带的大夫叫进来。”韩清澜话音刚落,红杏已经跑了出去。
兰嬷嬷这时才进屋,拉住小丫头,自己伸手去掐王妈妈的人中穴。
韩清澜拿不准这时天灾还是人祸,打量起这间屋子来。
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
这一间小屋子里,正对着门口的那面墙后头是客栈起大火的区域,若说是从那边引的火也能说得过去,但是那面墙上靠着的架子床虽然被火烧了大半,损毁的程度却明显不及对着中庭的门。
显然,这间屋子最开始起火的位置并不是靠着客栈大火那边的墙。
随行韩家的大夫很快过来,那大夫确实有些医术,望闻问切一番过后,确诊王妈妈是呼吸不畅导致的昏厥,即刻取出银针扎针,片刻之后王妈妈就醒转过来,只是精神不好暂时没力气说话。
那大夫写了药方子递给一旁的下人,对韩清澜道:“因为发现的及时,因此并无大碍,只休息两天就是了。”
韩清澜点头,吩咐人明儿一早解了宵禁就去抓药,这时客栈后头的火已经完全被扑灭,韩家其他几位主子被折腾了半宿,听韩清澜说了情况,也赶紧回了院子各自休息。
第二日起来,徐家姑娘许是因为吃了惊吓,早早就启程回京了,还让客栈掌柜留了话给韩清澜,约到时候京中相聚。
韩家因为韩老夫人身体不好,要再多休息半日,到了半上午的时候,王妈妈已经能说话,韩清澜便过去问昨天的事儿。
“奴婢光记得睡着之前的事儿,后头再醒来就是大夫给奴婢扎针那会儿了。”王妈妈想了半天,面带茫然:“只是感觉好像好像有一座山压在胸口似的,又重又闷,喘不过气儿”
她说不出个所以然,韩清澜也无法,而且那屋子先后进过秦让和许崇山的手下,这都是没法说清楚的。
韩清澜做主拨了两个小丫头并一个老道的男管事,赏了二十两盘缠,让王妈妈在江越城再养几天,韩家其他人则依旧赶路回京。
京城的安平伯杜府,二房太太唐氏给婆婆请完安回了自个儿院子,一进屋就垮下脸:“这都快四十岁了才怀上一个,生不生的下来且说不准呢,就这么得意了。”
如今的安平伯世子是杜衡的大伯,按理这爵位继承和二房是没有关系的,但是安平伯世子都年过不惑了,膝下别说儿子,连个女儿都没有。而二房的长子杜衡如今已经有十七岁,人才生得有几分俊秀,安平伯前几年露出了些意思来。
二房自然是欢喜的,以为这事儿的难处无非是在外头疏通打点,朝廷允了便能成,谁知大房不知走了什么运,杜衡的大伯娘竟然怀孕了!
大伯娘因着多年无所出,在婆母面前被唐氏压得死死的,如今怀有的这一胎关系着伯府未来,世子夫人的身份气派自然就摆出来了。
最近杜二老爷好不容易运作回了京城,唐氏在嫂子面前竟再讨不着好了。
这不,今日请安又受了一肚子气,竟说唐氏身上的香气太冲,会影响胎儿。
唐氏生了半晌闷气,丫头来报,“少爷从书院回来了。”
自打杜衡进了唐氏的院子,满院子的丫头,从洒扫的到打门帘子的,但凡平头正脸的,便没有不拿眼风去扫杜衡的,杜衡颇为享受,笑着进了正房,“娘,儿子来给您请安。”
唐氏心中骂丫头们不安分,却又觉得这是儿子太招人喜欢的缘故,心头的气总算顺了几分,拉着杜衡道:“儿啊,你开年下场可一定要考个秀才,到时候你有人才有功名,为娘的就好为你相看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