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如兰嬷嬷,也得和人同住,她朝王妈妈摆手:“赶紧睡吧,明日还得早起为公主准备早膳。”
王妈妈闻言,也不再多话,盖好被子,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兰嬷嬷却睡不着,一想到就要回到京城,回到那座临江侯府,她就觉得有什么在得她的脖子,让她难以喘气。
她睡不着,就一直睁着眼睛盯着地上的王妈妈。
这妇人入韩府多年,一向对韩老夫人的饮食亲力亲为,便是如今赶路也未曾耽搁过。
韩清澜住在韩老夫人的隔壁,她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下来早已经困意绵绵,洗漱完刚一躺床上就进入了梦乡。
正睡得香甜时,不知是谁将她拉了起来,“小姐,快起来!”
韩清澜迷迷蒙蒙地坐起来,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碧月咬牙掐了她一把:“客栈失火了,您赶紧穿衣裳!”
她对“失火”二字格外敏感,顿时清醒过来,果见外头一片红彤彤的火光,到处都是奔走呼号的声音,于是赶紧下床,三两下穿好衣裳去寻祖母和弟弟。
韩老夫人老年人觉浅,最先到院子里站着,然后是韩清澜c韩清音c韩清茹三姐妹,等了片刻,韩怀远抱着韩文宣也收拾好了。
从火光来看,起火的地方在几个挨着的小院子后头,韩老夫人到底经过的事多,并不慌张,“不知道火势怎么样了,咱们先去客栈的前堂,等他们灭了火再回来。”
韩家众人出了院门,见左边院子里住的那一家人已先走一步,眼看就要穿过花园踏入前堂那栋小楼,右边海宁侯徐家姑娘住的小院门口却大门紧闭,门口站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姐,您就听奴才一句,暂且出来避一阵。”
韩清澜经过时,正听到里头一个任性的声音:“我不去,我就不去,就让火烧死我算了!”
那份儿刁蛮任性的劲头,连韩清澜想起从前的自己,都要自愧不如。
不是相熟的人家,自然不好管别人的家事,反正下人们又不会真的让主子被烧死,韩家人相互摇摇头,也往前堂走去。
刚走没几步,那户走入前堂的人家却又退回了花园,丈夫抱着大娃儿,妻子抱着小娃儿,两个孩子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却忽然大哭不止。
紧接着,从前堂进来一队侍卫,领头的年轻人有些男生女相,眉目之间意气风发,“刘大人勿要惊慌,我平西侯府有个下人盗了家中传家的宝贝逃了,我今夜是为着抓逃奴而来,给您带来的不便,还请多多见谅。”
韩清茹是头一回进京,不由有些害怕,紧了紧头上的兜帽,握着着韩清音的手小声问:“这是谁,好吓人。”
韩清音也不知,只得摇摇头。
韩清澜却想起来了,这是平西侯家的世子许崇山,秦湛正儿八经的表哥。
许崇山虽然面上带着笑,说起话来客客气气的,但早在一进这园子时,身后的侍卫就已经分往各处去搜寻查找。
那刘大人是个久混官场的,平西侯世子这样的身份,能这样说话便已经是给了脸,赶紧哄着孩子,赔许崇山赔笑:“世子言重了,若有需要下官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
韩清澜一听就觉得许崇山的话有问题,许崇山的姑姑是秦湛的母妃,入宫过年荣宠不衰,皇后尚且动她不得,陛下三个皇子中有两个是许家的外甥,而许家本身是战场上得来的爵位,传到如今早已是累世的财富和贵气。
再是传家宝,也不值当堂堂世子亲自追寻几百里。
“平西侯家好大的威风。”许家的侍卫搜完刘大人的院子,要去开韩家的院门,韩老夫人拐棍往地上一拄,冷哼道:“便连我这大长公主,连韩家这侯府门第也不放在眼里。”
许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