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捂嘴的那只手,仍箍住她的手脚,韩清澜平了呼吸,朝门外道:“碧月,我不想换衣服了,我累了先休息一阵,你去稻香楼给我买一笼——”
韩清澜是想说买一笼包子,但是秦湛又一次捂住了她的嘴,小声道:“玲珑牡丹盏。”
玲珑牡丹盏是一种半透明的糕点,用料多,工艺繁,制作起来颇费时间,韩清澜犹豫了一瞬,想起前世原身去世之后,秦湛曾独自前往墓前祭拜,还是选择了配合,扬声道:“买一盒玲珑牡丹盏回来。”
碧月有些疑惑,但想到掌柜的一直在楼梯口守着又放了心,自家小姐的任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于是应了声就往楼下去了。
秦湛竖耳听到外面那丫头下到楼下的声音,转头对韩清澜无声做口型:“我要非礼你。”说着用左手把她环在怀里捂住嘴,另一只手却抽出长剑,往衣柜那边走。
韩清澜有些懵,一时不知作何反应,秦湛又对她做口型:“挣扎。”
韩清澜见他神情戒备,目光锐利如刀地盯着那一面高大的衣柜,心头若有所悟。未知而即将到来的总比已知的更可怕些,韩清澜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两只手不自觉地抱住了秦湛环她的那只胳膊,手中传来的触感温润而结实,她心中安定不少,嘴上咿咿呀呀叫起来,就像被捂住嘴的人想要发声一样。
秦湛并没有韩清澜想的那么紧张,分神歪头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瞪大两只眼抱着他手臂,就像蜀地的黑白熊憨兮兮地抱树干一样,莫名觉得好笑。
“你老实点,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秦湛并没有耽误要做的事,一边往柜子那边走,一边用流氓语气说道:“要不是爷办事路过,你这辈子都见不着爷这样的人物。”
越靠越近,待离柜子只有两尺远时,秦湛突然松开韩清澜,扯开旁边一匹布料遮住她头脸和上半身,将她推至一旁。
这一连串动作只是电光火石之间,韩清澜反应过来时只听到刀兵相接的声音,她怕误伤到自己,偷偷将布料扯开一条缝隙,往外偷看。
只见其中一扇柜门大开,几匹布横七竖八地掉在地上,屋子里多了一个中年男子,那人发髻凌乱,衣衫脏污,形容十分落魄,但一双眼却精明犀利,充满了紧张和戒备,手里握着一柄匕首正和秦湛对峙着。
秦湛则长身玉立,手中长剑松松垮垮提在手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是在打架而是在赏月的从容,他语气闲闲地开口:“沈平,按约定的那样,把东西给我,我保你小儿子一条命。”
沈平神情犹豫了一瞬,空着的那只手往怀里摸什么,忽然红了眼,恨声道:“我凭什么信你!你们这些人高高在上,随时都会反悔,我就是太天真,才害死了家中老小!”
秦湛见难以说服,脚下往前逼了两步,沈平立马挥舞匕首,状若癫狂:“你不要过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个蓝皮无字的册子。
韩清澜觑见秦湛立时止住了脚步,盯住了那本册子,心里好奇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平也是个人物,秦湛不过被册子吸引了一瞬的心神,他竟趁此机会打开火折子点燃其中一角,嘴里喊着“反正都是死,我让你们都得不到!”
那册子怕是浸了桐油,一点即燃,沈平将册子一甩,秦湛立时去接,他方转身就暗道不好,沈平却也功夫了得,已借着这瞬时的空子往窗户一跳,逃离了房间。
韩清澜见性命无虞,赶紧用鞋踩灭那册子的火。秦湛却只站在窗户边往外看,眼见沈平越走越远也不去追,反而掏出一张丝帕仔细地擦拭手中的剑,就像韩清澜所梦到的一样。
回转头来见到韩清澜的举动,慢声道:“不必了,是假的。”
要是真的,韩清澜还不一定敢看,怕被灭口,既然是假的,便将剩下的小半本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