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已属不易。
伙计取来手镜凑到南烟面前,献媚道:“姑娘配玉簪,人比花还娇。”
南烟脸颊一红,骂道:“少胡说八道。”她一窍不通,自然看不出哪里好,扯衣催促:“怎样?”
风净洛取下玉簪交到她手中,将金厢倒垂莲簪放回铺台,莞尔:“人比花还娇!”
南烟哪能听不出她在寻自己开心,捉住她的手去扯娇唇,口上嚷嚷:“你这张嘴,看我今天不给撕破了。”
二人正闹得起劲,门口忽来男女争执声,声音颇为耳熟,二人默契的安静下来。也不是有意要听,这铺子甚小,自然全落入耳里。
女子衣着虽朴素但很干净,令人生出一腔好感,她拦在玉铺门口,细声道:“相公,你快同我回去。”边说边去牵身旁男子的手,脸上满是恳切。
男子一手挡在她身前,阻她离去,声音温温软软充满柔情,“一个簪子,我还买得起。”
女子探眸往玉铺望了眼,金银绕案,玉珠琳琅,不用问就知价钱不菲。她敛去眼底心思,仰头看着他认真道:“相公心意妾铭记在心,可你知我甚深,何时见我带过这些。”她嫣然一笑,牵着他的手毫无留念地转身,“走吧,相公。”
男子感慨轻叹,拥着她的手紧了几分。
直到二人走远,风净洛与南烟方从玉铺角落走出。
南烟埋怨:“你刚为何拦我,多失礼啊!连声招呼也没打。”
风净洛轻轻摇了摇头,叹道:“你若真去了只会平添尴尬。”
南烟不以为然,料定她是随口编来的借口。
风净洛不想同她在此事上纠缠,摸出怀里小荷包瞥了眼,掩不住心疼,“这玉簪甚贵,你可想清楚。”
南烟抢过荷包掂了掂,嗤笑一声丢还给她,独自去了前台,“本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风净洛嘴角一撇,失笑,“我怎忘记你家开的是钱庄,这点儿银子在公子眼中似如九牛一毛。”
她没跟南烟进铺,望向先前年轻男女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堂堂新科榜眼,怎么说也是个京官,连买个首饰给自家夫人也需犹豫,若被人知道这面子要往哪搁。
※※※
出玉铺已及晌午,正是用膳时辰,各家饭馆迎来最忙碌的时刻。二人也不讲究,沿路随意找了间,点上几样小菜便让小二下去准备。
南烟心里高兴,坐下后急忙翻出玉簪勾在掌间把玩。
风净洛夜里睡得晚,一早又被南烟扰醒,连打好几个呵欠,方忍住强烈侵袭的睡意。她端来小二离去前酌好的苦茶,就着杯沿抿了口。
头顶响起男子和煦温淡的声音,“可否与风大人借个桌?”
风净洛闻声抬头,目光首被男子身后脸带恬笑的安静女子撅住,微笑顷展,客气道:“当然!王大人请。”她起身让出邻座,移至南烟旁边,“想必是嫂夫人,快过来坐。”
藏在桌下的手暗扯南烟,用眼神示意她把玉簪收好。
以南烟一根筋的心思怎会懂,她本不抱希望,哪知南烟似福至心灵,手腕一转玉簪顿时不见,她堪堪松了口气。
她又哪里知道,南烟只是不好意思让外人知晓她买女儿家的玩意。
一顿饭下来皆松了口气,三人虽同朝为官,却知之甚少。南烟几次无话找话到最后弄得颇为尴尬,索性埋头苦吃不再出声。
小二收拾干净桌子提壶过来正欲添茶,风净洛从旁接过,“我来。”
小二想也不想便将壶交给她。
替四人酌满,淡淡茶香飘绕。她一口一口啜饮着,敛在杯后的水眸似有若无地在王焕与他夫人之间来回。
二人虽没有任何出格之举,但屡屡情意暗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