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路,重复走一回,心情也各不一样。
来时虽忐忑,却有期待,现下只余失望。所有的想望在一句玩笑般的戏语里灰飞烟灭,其他都已不再重要。
廊下孤灯随晚风轻轻摆动,将长路映的模糊,单薄身影迎风独行,扬在唇边的笑透露丝丝苦涩。
“梦姑娘,云某喜欢男人。”
清冽嗓音沉沉荡入心底,搂抱在一起的身影刺痛双眸,苦涩排山倒海压来,痛得她险些喘不过气。
男人?
分明是女子之相哪来半分男子之色,连她都看得出来,聪明如他又怎会分辨不出。
到底是自作多情!
梦吟在门边站了许久,缓缓走进,轻轻将门合上。她径直跪在黑影面前,头垂得很低黯然道:“奴婢领罚。”
“失败了?”沙哑嗓音在黑暗中低低响起。
敛下双眸轻轻一颤,低头答道:“是!”
“起来说话。”烛火陡燃,秋千索丑异的脸孔在火光下独显狰狞。
梦吟撑地而起,犹豫了下,小声嗫嚅:“婆婆,火莲花交由天养派,有清虚与清芒道长,定可护它周全。为何我们非要取来?”
秋千索双眼阴沉,脸上神情变了几变,厉声道:“此次出山本为护得火莲花,怎奈天道难测,出世避无可避。但有劫卦在前,现今虽太平,又怎能掉以轻心。天羽乃世人梦寐以求之物,天养是何居心?难辨!”
不等梦吟回话,她冷冷抛下一句:“江湖路险,切莫轻易相信旁人。”
梦吟迟疑了下,回道:“奴婢谨记!”
秋千索重伤未愈,又等了半宿,疲惫地一挥衣袖,“你退下吧!”
梦吟转身退出,厢房内只剩秋千索一人,她沉默静坐,随即掌风拍出,四周顿时又陷入黑暗。
每一根神经,在幽静的黑暗里变得清明,苍劲嗓音鼓胀在心口。
千索,天机一脉与天羽生生相惜,若火莲出世乃天命所归,切莫强求。
顺者,自其然。逆者,取灭亡。
千索,天机自老夫创派以来,遵循天道之循环,顺应万物之常理,阴阳相抱,生生化化,都乃天命。
天机若不能幸免,死劫来之取其安之。
千索,老夫命不久矣,天机重任将落于你头上。
切记,不可强求。
秋千索双眼猛瞪,拳头蓦地收紧,眼底净是老者宽厚的容颜,唇角浮出森冷寒笑。顺应天命?偏不,就算与天争一回又如何!
※※※
天池腹地边境。
一行人在皑皑白雪间行进,四面都是茫茫雪山,衬托的行人更加渺小。
步小鸢脸色苍白,唇瓣血色稍褪,娇小身躯在雪风下更显娇弱。她依在南宫清流身侧,宽大斗篷张扬展开将她纳入其下,颀长的劲躯替她挡去大半风雪。
“阁主!”阮秋寒突然低唤了声,猛然挨近南宫清流身侧,眼里满是警戒。
六部之主也在顷刻间聚拢,团团围住二人。
布小鸢透过斗篷望去,一片泛着光亮的金色树叶疾射而来,掀起微微寒风刮得她脸颊生痛。还没贴近,斗篷下倏地伸出二指,精准地夹住树叶。
前方,一道蒙面黑影背对孤立。
南宫清流夹住树叶的手一弹,金光飞速划开,劲力比之前强上数倍,步小鸢只觉颊边雪风凛然刮过。
黑衣人身形一转,只听见“嗖嗖”响动,十一道银针从袖底挥出,直截金树叶。金银相撞,腾起雪风,金光猛动,割开银针向前划去。
黑衣人大骇,两手连挥,袖内银光大作,全朝一个方向射去。
远处劲风刮来,腾起金树叶向上旋去,又突然旋落,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