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静默。
云陌劫闲适地坐在太师椅上,目光淡淡在厅内扫了一圈,从怀里掏出一柄白玉扇,慢悠悠地摇了起来,摇动间扇面最左角“任天下轻狂,凭孤芳自赏”几个大字若隐若现。
风六不自觉蹙起柳眉,怒中带笑,“你这葫芦里的毒/药不知最后会害死谁?”
云陌劫将玉扇压在掌心,故作惊讶,“风兄弟这话又从何说起?良药虽苦口,却能治愈百病,怎么在风兄弟这儿反倒成了害人的玩意?”
风六气他仍打着哑谜,微恼地攥紧手心,呛声道:“用对了便能治百病,可若像江湖郎中用在错的人身上,便是造孽。”
“你俩别文绉绉的竟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这事儿到底怎么办?”顾烟染躺在横梁上,翘起一只腿儿搭在另一只膝盖上,不耐烦地打断,“要姑奶奶说啊,直接关起来杀了省事,哪来这么多废话!”
关海天赞同地连连点头,目光来回穿梭在云c风二人身上,心中浮出一丝忧虑,他强装镇定地堆起一脸假笑,“依顾姑娘所说直接处理掉最为简单,不过这样一来就不知她口中所说的把柄烙在何人手中,也不知这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了。”
他更为献媚地凑近二人,讨好道:“如若云公子能有其他不留后患的高招便是最好。”
风六脸色微变,避开他凑过来的脸向后退了一大步,心中冷笑。
云陌劫半低着头掩住双眸,手指来回抚摸玉扇一端,似笑非笑道:“关大人为官多年,深谙‘为官之道’,依大人看应当如何?”
关海天双手交握在一起轻搓了几下,压住心中惶然低声道:“人怕被磨,性子再强硬的人在无休无止的巨大折磨下也会屈服,更何况还只是个无知妇孺。”
他暴戾地弯起嘴角,越想越觉得此事颇为简单,不由得底气十足的大起声,与之前慈眉善目的样子相去甚远,“只要把那刁妇关起来,随意折磨几天,谅她也不敢不供出这幕后主使。”
“无耻!”风六心里一沉,一口气如鲠在喉,除了这两字竟说不出其他话。
云陌劫仍低头轻抚玉扇,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关海天撇嘴勾眼,斜了风六一眼,转眼间变了口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倏尔又挂回伪善笑容,阴阳怪气道:“顾先生请你们二位来帮本官,你们便要替本官解决这麻烦。至于用什么手段,便要看那叼妇的表现了,或者二位有更好的办法?”
风六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攥得死紧,指甲深深陷入手心也不自知,正欲朝关海天吼去手被云陌劫拉得一偏,随即感觉攥紧手心被他轻轻掰开。
风六怔住,僵硬地望着抚在手心的修长手指。
“这主意好!”顾烟染翻身而起,兴致颇高地附和:“这折磨人的手段姑奶奶可多了去了。”
风六全无意识地被云陌劫握着,直到听闻少女声音才恍然回神,瞧见自己一手仍被他拽在手里,略微不自在地扭动挣了两下便轻易挣开。她立即向后退了好大一步,对自己刚刚走神颇为懊恼因而声音更加严厉,“身为百姓父母官,不为百姓着想反而一再草菅人命,简直枉生为人。”
关海天脸上笑容顿失,一脸阴狠地瞪住风六,“这位小公子的立场,真是耐人寻味”再不想掩饰地朝梁上少女怒喝:“顾先生找来这两人,确定是来帮本官而非害本官?”
“关大人多虑,云某这兄弟偏爱嘴上占人便宜,嘴皮子功夫了得,但办起事来也绝不含糊。”云陌劫悠悠笑了笑,一手搭在风六肩上,力道刚好将她控在身旁,意味深长地睇了她一眼。
这一眼包含太多情绪,风六觉得自己在一瞬间便看懂了。身体渐渐停下挣扎,低头任他将自己送到旁边座椅。
顾烟染弯起一腿踩在身下横梁上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