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媒人高喊,“夫妻交拜。”
一衙役立即按住况老三的头迫他低下。
此等情景,两旁起哄声渐停,众人相互对看,偶有窃窃私语声,却无人敢言。
况老三硬憋着一口气不肯低头,惹得关海天脸色青黑地朝旁边斜去。一直站在角落里的衙役接到后立即走到况老三另一侧,与先前衙役一同按住他的脑袋使力往下压去。
风六忍无可忍,踏步出声,“你们这是”
“民妇有冤,请知州大人做主!”一名高举状纸作村妇打扮的年轻女子从厅外走来。
四周更静,众人一同望过去,连两衙役也循声停手。
风六惊中带喜,趁众人还未发现她,又悄悄退了回去,隐在宾客之中。
年轻村妇一步一步走来,边走边喊:“民妇有冤,请知州大人做主!”走到交拜二人间,又重复了一遍。
接二连三被打断,关海天早已怒火冲天,双手在袍下紧握成拳,脸上扬起虚伪的温和假笑,“夫人且缓上一缓,等小女拜过堂后,本官再听你诉说冤屈。”
两衙役上前来拉她,谁知她早有准备地闪到旁边圆桌后,举着状子高声道:“民妇能等,但大人却不能等。”
关海天脸色微变,正欲再劝,一旁新嫁娘扯下红盖头,尖声叫道:“都什么时辰了,这堂到底还拜不拜。”她拖着肥硕的身躯朝上椅一坐,嚷嚷着:“本小姐一整天没进食,饿得头昏眼花快站不住了。”
两旁宾客捂嘴轻笑,小声议论。
风六差点压抑不住低笑出声,听闻耳边传来轻轻一叹,侧头见云陌劫背着双手站在她身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风六此时面色和关海天差不多,生气扬眉,水眸盈满愤怒,想大声叫骂又必须忍住,深吸了好几口气方才压下火气,问道:“你这一天跑哪儿去了?站在这儿多久了?为什么不出声?”
“风兄弟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让云某如何作答。”
风六瞧他仍旧一派轻松,言语之间虽与往常无异,双眼却深黑如墨,周身散发出凛冽气息,心知肯定出事了。再看了堂上年轻村妇一眼,联想她刚才所言,眼底又晃过门前冷笑少女,脑中更加混沌,一时理不出头绪。
关海天面色难看地瞪着坐在他旁边椅上的关娇娇,不知怎么会生出这种女儿,“简直胡闹,你给我下去,这高堂之位,哪有你坐之礼。”
他双眼喷火俨然是真生气,关娇娇正想顶撞他两句,随即气焰一灭只敢将话含在口中低声抱怨了几句。
旁边喜娘忙陪笑地上前将她拉了下来,接过婢女送来红盖头,慌忙盖上。
关海天这才稍微缓了口气,眯眼见年轻村妇仍执着地站在厅堂中央,口气不悦道:“夫人如果是来观礼,本官欢迎。如果是来闹事,就别怪本官不客气。至于你的冤屈,衙门堂上,本官自会替你申冤。”
年轻村妇突然俯身跪在地上,将状纸高举过头,唇角冷冷勾笑,“民妇刚刚说过,不是民妇不能等,是大人不能等。”
“放肆!本官大喜之人,你闹事不说还信口胡言,来人将她撵出去!”关海天怒拍桌子,起身吼道。
起先两衙役再次向她抓去,又被她避开,一个转身轻巧地混入宾客之中,扬声道:“看来知州大人是真的不明白民妇的意思。”抬头向上位看了一眼,目光如炬令人不敢逼视,她故意放缓声音道:“寿州乃偏远之地,与旁州隔了一条渭水江,消息闭塞,民风淳朴。”
一开始关海天并不知她想说什么,一脸不耐地听着,待反应过来,心中接连升起丝丝恐慌,怒声大吼道:“来人,快抓住她!堵上她的嘴。”
年轻村妇绕到云陌劫身边,拉来他挡住两衙役,口中不停:“邻村之间往来已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