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进去,就算画被云陌劫识破,她依旧面不改色,微微笑道:“云公子这般厉害,且说说是如何看出这画乃旁人临摹?”
云陌劫一挥衣袖,走回《洛神赋》下,指出画中几点细节,分析道:“顾先生素有‘铁线描圣’之称,往往落笔周密,紧劲连绵,笔法轻盈流畅,笔笔暗含遒劲。姑娘虽尽力模仿,但毕竟身为女子,下笔缠绵爽利可惜力道不足。”
名唤知画的蓝衫女子明目定在《洛神赋》上来来回回的看,对他指出几处细细琢磨后才侧身正对云陌劫,一手往旁边的书案一指,郑重道:“奴家还望云公子赐教。”
云陌劫显然来了兴致,踱步到书案边,瞟了一眼案上装有颜料的瓷碗,顺手拉开身前黑漆木椅又不坐下,转而对一直站在屋子角落的小厮道:“还请小哥给三碗水。”
坊内众女满脸疑惑,唯有名唤知画的蓝衫女子双眼晶亮,满含期待。
“我看他是故弄玄虚。就算临摹,知画也用了三年多的时间。他想要在这一夕之间画出比这更好的画,根本是痴人说梦,不知天高地厚。”知琴语带不屑,一脸不以为然。
“琴儿,云公子画都没画,你又如何知道他画不出来。”知书心急袒护。
换来知琴嗤鼻一笑,“哼,你看他站了半天连笔都不敢拿,还谈什么作画。”
直到小厮打水回来放在书案上,两女才停下争辩。
云陌劫缓慢拉开一张宣纸,拿起案上装着黑色颜料的瓷碗随意一泼。
在场众女无不掩面惊呼,奔离书案,生怕被墨汁波及。反倒是那小厮更往案前走了几步,身体几乎要贴近云陌劫。
云陌劫无心理会众人反应,跟着取来一碗水,又是一泼,执笔之手龙飞凤舞地在纸上挥舞,间或又拿起墨与水反复交替泼洒,最后竟将手中毛笔随手一抛,双手随意在纸上涂了起来。
坊内众人震惊之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在纸上飞舞的双手。窗外月影高挂,星辰可见,偶有凉风袭来,初秋之意更浓。
云陌劫大手一挥,取来毛笔醮上大红颜料随意在纸上一处一点,顿觉胸中激荡,豪情自喃:“百万大川落飞霞,天水一色共缠绵,霞光万里映斜晖,苍穹浩瀚聚天涯。”姿态从容潇洒,狂放不羁。
他倏地将手中毛笔向后一扔,眼神渐淡,待恢复一贯清冷后才抬头迎向众人,一手比了一个“请”势,缓步退离书案,拉来一张木椅撩袍坐下。
众人迫不及待地将书案团团围住,就连送水小厮也在其中,坊内瞬间变得异常安静,好半天无人出声,之前争辩的书c琴二人也目不转睛地盯住画,连嘴都忘记合上。
番外之春日吟
一日,风清云淡,闲来无事。
风净洛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三月初的暖阳照在人身上格外舒适,昏昏欲睡间听见有吵闹声由远及近。
她头痛地叹了口气,难得朝中清闲,却忘了府里还有一堆不得闲的好事之徒。
也不知是她手下哪个丫头雅兴大发,命婢女将桌椅搬到院里摆起了吟诗会。这种对局出现在丞相府很平常,可为何选在今日。
风和日丽好景致,丞相大人却只想安静地打个盹。
婢女陆续往案上摆放各式瓜果吃食,清酒淡茶,待案头铺满,四个气质不一的清丽女子施施然出现。
四女一眼便望见静躺在椅上闭目养神的风净洛,眉头一挑,眼神交换间,其中一人打趣道:“丞相大人好兴致,此时不在朝中议事竟在府里睡起了回笼觉,不怕云将军找到这儿来?”
熟悉的名字随风入耳,一丝不悦从风净洛心口划过,干脆闭起眼睛权当没听见。
四女悄然一笑,交头接耳了两句便不再管她。
不多时,院里便响起了女子